加入书架
紫薇僵立在原地，陈知画的话如同一把细盐，再次撒在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她望着小燕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小燕子！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小燕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晃得身形微晃，却迅速稳住身子。她低头看着紫薇紧紧攥住自己衣料的手，眼神冷得能结出冰来："明珠格格请自重，在这景阳宫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陈知画见状，忙上前假意劝阻："福晋息怒，明珠格格许是一时情急......"
"住口！"紫薇突然转身，对着陈知画厉声喝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插足小燕子和五阿哥之间，小燕子怎会变成这样？"
陈知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眶里迅速蓄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道："福晋，您看明珠格格，这...这是将过错都推到妾身身上了......"说着，她柔弱地望向小燕子，似在寻求庇护。
小燕子却仿若未闻，轻轻拂开紫薇的手，理了理被弄皱的衣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知画，你先退下吧。我与明珠格格有些话要说。"
待陈知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紫薇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终于崩溃般痛哭出声："小燕子，我知道错了！那天在漱芳斋，是我猪油蒙了心，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燕子静静地看着她哭泣，许久，才缓缓开口："紫薇，你知道吗？当你说出那句'永琪一定会更加欣慰'时，我感觉我的心彻底死了。曾经，我们是那么好的姐妹，可你却完全不懂我的痛苦。"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在这深宫里，我被规矩磨得遍体鳞伤，努力学习那些我从前最讨厌的东西，不过是想活下去，想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找到一丝立足之地。"
"我不要你这样！"紫薇哭喊着，"我宁愿你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会闯祸会闹的小燕子！而不是现在这个...这个连笑容都像是画上去的木偶！"
"木偶？"小燕子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当永琪牵着知画的手跨过火盆的那一刻，我就己经变成木偶了。紫薇，你有福尔康全心全意的爱，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你不会懂我的绝望。"
"我懂！我真的懂！"紫薇急切地说，"从学士府回来后，尔康骂醒了我，阿玛额娘也斥责了我。我这几日每夜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蠢，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仅没有安慰你，反而还伤害了你......"
小燕子沉默良久，轻声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如今我既己选择了这条路，便会走下去。只是...以后，你我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不！"紫薇拼命摇头，"小燕子，我不要和你生分。我们是结拜姐妹，说好要一辈子相互扶持的！你忘了我们在大杂院的誓言了吗？"
"誓言？"小燕子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喃喃道，"紫禁城的风，早就把那些誓言吹散了。紫薇，你回去吧。"说完，她转身走向内室，留给紫薇一个决绝的背影。
紫薇呆立许久，泪水打湿了满地青砖。当她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景阳宫时，暮色己笼罩了整个紫禁城。寒风卷起她的裙摆，她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突然觉得，这红墙绿瓦里，埋葬的不仅是小燕子的鲜活，还有她们曾经最纯粹的姐妹情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