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昌面如死灰,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品…品鉴?”
半晌,邓昌挤出一丝表情,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
说实话,他有什么资格品鉴?
陈言作的这些诗,每一首都足以传颂千古,更别说还全都围绕“月“字展开。
这样的才华,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好诗!”
“这每一首,都乃千古佳作,必可以流芳百世!”
袁术身旁,主簿阎象赞道。
阎象的赞美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引发了在场众人的热烈反应。
尤其是长史杨弘!
他想起之前陈言对他说过的话,顿时也不甘落后,连忙开口道:“陈公子的诗作不仅意境高远,遣词用句更是精妙,每一首都堪称绝唱,令人叹为观止!”
袁术的左膀右臂都如此盛赞,其他人哪里甘愿落后?
“是啊,这每一首都是千古难得的佳作!”
“陈公子才思敏捷,诗才惊人!”
“此等才华,当世罕见,今日之后,陈公子必将名扬天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陈言捧到了天上。
袁术见状,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此时此刻,他还能怎么办?
人设都立了。
夸吧!
强忍着内心的不快,袁术挤出一丝笑容,“玄礼啊玄礼,舅父知道你才华横溢,但没想到竟有如此大才,相信你外祖父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陈家有你,必当兴盛!”
“我袁氏一门,也当以你为荣!”
袁术的吹捧,将这一场夸夸盛宴推向了顶峰!
其实在这些夸奖声中,有一点陈言非常认可,那就是今日之后必将名扬天下!
实际上,为吕布、吕玲绮出气,刚刚他剽窃的那些诗里面,随便挑一首出来就够用了。
可他剽了这么多,为的其实就是天下闻名!
想在乱世立足。
一是靠家世,这一点陈言已经有了。
二是靠名声,这一点今日过后,陈言也将拥有!
陈言很清楚,和吕玲绮成婚之后,他肯定是要回颍川祭告祖先的。
颍川诶。
可以说是东汉末年的人才摇篮。
想在颍川挖人,名声必不可少!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名声越滚越大。
因此,面对众人争先恐后的称赞,陈言十分谦虚的一一回礼,将世家公子的谦逊演绎的淋漓尽致,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但只是谦逊还不够!
真正的世家风骨,还要宁折不弯,不畏强权。
舞阴侯邓昌,就是强权。
陈言一边答谢众人的夸赞,一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脸色难看的邓昌。
“舞阴侯,不知我这几首诗,可能与你那首五律相提并论?”
噌的一下,邓昌涨红了脸。
能?
那明天开始,他邓昌就会受人唾弃,被打上一个毫无自知之明的记号。
不能?
那更完蛋,一个恬不知耻,是跑不掉了。
刹那间,邓昌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咬了咬牙,艰难道:“陈公子的诗作,远胜于我。”
陈言又问:“那么,我可有资格评论舞阴侯的诗作?”
邓昌都快哭出来了,但还是咬牙点了点头:“自然…自然可以。”
陈言满意地笑了笑,一旁袁耀看不下去了,嫉妒的火焰将他彻底吞噬,让他根本分不清如今的形势。
“够了!”
袁耀无能狂怒,“陈言,不过会作诗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言笑了,不找你,你还主动凑上来,现在想不打你脸都不行了啊。
“是啊表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作诗的提议,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且又是舅父寿宴,你作为舅父嫡子,如不来上一首,恐怕说不过去吧?”
袁耀脸色难看至极,他倒是想作,可他作不出来呀!
就算他能作出来,可陈言珠玉在前,若所作达不到陈言刚刚那些诗作的程度,跟哗众取宠有什么区别?
“你!”
“我,我,我……”
袁耀支支吾吾,却始终难以开口。
他这副模样落入袁术眼中,让袁术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
袁术怒斥道:“自己没有本事,就闭上嘴巴,好好向你表兄学习!”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要么给你表兄认错道歉,要么滚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见袁术明为斥责,实为保护的行为。
再看袁耀朝自己走来,想要道歉。
陈言连忙上前落井下石,“舅父息怒,表弟年轻气盛,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常事。”
“待他回去冷静之后,自然会明白的。”
此言一出,袁耀哪还有脸留在这里?
堂堂袁术嫡子,在自己父亲的寿宴上,灰溜溜被赶了出去。
明天起,袁耀必将贻笑大方!
等袁耀离开后,陈言这才转向吕布,恭敬地说道:“温侯,不知我代劳的诗作,可还满意?”
“哈哈哈!”
吕布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我吕布虽然不通文墨,但也知道你这些诗句皆是绝佳之作。”
“不愧是我吕布的女婿,好,好啊!”
陈言谢过吕布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吕玲绮的身影。
然而,她竟已不在现场。
【奇怪,玲绮去哪儿了?】
陈言心中暗忖,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向袁术告辞,“舅父,甥儿身体有些不适,恐怕要先行告退了。”
袁术巴不得陈言离开,立刻挥手道:“既然如此,你且回去休息吧。”
陈言转身离去,身后卧雪堂响起阵阵惋惜的叹息声。
本来他们还想借机多和陈言聊一聊,若能求一首诗,那更是不虚此行。
没想到,陈言走了。
出了卧雪堂,陈言并未回自己的小院,而是悄悄出府,朝吕布府邸方向疾行。
夜色渐浓,街道上空无一人。
等他来到吕布府邸外,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在墙边等候。
“玲绮!”
陈言快步上前,还真让他给猜中了,吕玲绮正在他们上次约好私奔的地方等候。
见吕玲绮面无表情,陈言连忙认错,“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你揍我。”
吕玲绮一愣,随后莞尔一笑。
这一笑,如暖阳化雪。
陈言见状,同样展颜一笑。
两人越走越近,看着彼此脸上的笑容,夜色中仿佛有什么悄然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