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言一脸平静地站在帐外,吕玲绮眉头微蹙。
“夫君,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陈言轻声道:“既然张将军忙于军务,我们自然要等。不过……”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
“全体都有!立正!”
“站军姿!”
话音刚落,五十名骑兵瞬间挺直身躯,双脚并拢,目视前方,身姿如青松般笔挺。
吕玲绮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和众人一样,摆出了标准的军姿。
陈言同样如此,站得笔直如枪,神色肃穆。
帐外的两名亲兵见状,不禁面面相觑。
“这…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啊,可能腰不好吧。”
“他们这么个站姿,不累吗?”
出于好奇,帐外两名亲兵尝试了一下。
五分钟不到,两人抓耳挠腮,好不难受。
刚开始的时候,周围路过的士兵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便各自忙去了。
毕竟在军营里,练习队列的时候谁没站过,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陈言一行人依旧纹丝不动。
秋天的太阳虽然不毒,但依旧炎热。
炎炎秋日下,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但却没有一个人擦拭,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咦,这些人怎么还在那里?”
“是啊,都站了这么久了,居然一个动都没动过。”
“你看他们的姿势,标准得就像是量出来的一样。”
“……”
越来越多的士兵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然后就发现了这一伙人站姿的不同之处。
同样的,有好奇的士兵,跟着模仿了一下。
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连一刻钟都支撑不下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了!
陈言等人就像是石雕一般,始终保持着最标准的军姿。
汗水已经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天哪,这是什么定力?”
“我站一炷香的时间都受不了,他们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关键是他们的站姿,我刚刚试了,实在太累了,他们简直不是人!”
“……”
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就连一些校尉、司马经过这里时,也忍不住停下来观看。
“这就是那个新来的监军?”
“听说是主公的外甥,之前不是说是个病秧子吗?”
“看这军容,看这体魄,哪里像病秧子了?”
“是啊,或许传言有误吧?”
“可惜,是连监军的……”
渐渐地,整个军营都快知道了,新来的监军,在将军帐外一动不动,身姿笔挺的站了一个多时辰。
帐内,张勋坐不住了!
“将军,怎么办?!”
“那小子在帐外都站了一个时辰了,还是一动不动的,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万一传到主公那里……”
张勋手下一亲信忍不住说道。
“一个时辰?”
张勋脸色有些难看,“我不信,他还能站到中午不成,主公让他来我这监军,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他磨砺这小子吗?”
“放心吧,我有分寸,主公不会多说什么的。”
就这样,接下来的时间,张勋表明镇定,实际上时不时就要走到帐边,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接下来一个时辰里,不管张勋什么时候偷看。。
他看到的,就是陈言等人身姿挺拔,整齐划一,即便汗流浃背,也没有丝毫松懈。
更让他心惊的是,周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但脸上无一不露出敬佩之色。
“他娘的,这小子邪门了,这么能站?”
别说那些围观的士兵了,就是他,刚刚也学着陈言的模样,在帐内尝试了一下。
可惜。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有些腿脚发软,浑身痒痒,不挠一下心里就不舒服。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再站下去了!”
张勋抬手,让手下那亲信去传陈言进来。
他本想给陈言一个下马威,让这个空降的监军在众人面前丢脸。
可现在倒好,再这么站下去,只怕陈言反而赢得了全军的敬重!
此时,张勋的亲信已经跑出帐外。
“陈监军,将军忙完了,请你进去!”
陈言这才动了,他看向吕玲绮。
“玲绮,你带着兄弟们在外面继续等候。”
“诺!”
吕玲绮应道。
而陈言没有下令稍息,所以其他人依旧保持着军姿,纹丝不动。
这一幕更是让围观的士兵啧啧称奇。
“你们看,监军走了,他们还在坚持!”
“是啊,简直不可思议!”
“喂,你们说,监军该不会也拿这个标准监督咱们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敬畏和恐惧。
另一边。
陈言还不知道,他这站军姿的行为,给这些士兵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此时的陈言,整理了一下军容,这才大步走进帅帐。
帐内,张勋皮笑肉不笑,“贤侄,久等了,刚才确实是军务繁忙,还请见谅。”
陈言拱手道:“张将军客气了,军务要紧,言理当等候。”
“另外!”
陈言神色一正,“军营之中,还是以职位相称为好,不然舅父那里,还以为我是来将军这里享清福的呢。”
“哈哈。”
张勋干笑两声,“贤…,额,陈监军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请坐。”
张勋心中,一时有些犯怵。
不让喊贤侄,也就意味着,不会跟自己拉关系。
陈言又提出袁术,他心里也有些发毛,猜测该不会是袁术真让陈言来监察军纪吧?
两人落座后,张勋忍不住试探道:“刚才听说,监军在帐外演练军容?”
陈言淡然道:“算不上演练,平时我们也是如此,毕竟作为监军,若是连自己的人都做不好,又如何监督三军?”
张勋脸色一僵,这话明显是在敲打自己。
陈言来之前,袁术的确给他打过招呼,让他不要将陈言当成自己的外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看陈言这态度,该不会同样的话,袁术也给陈言说过吧?
“嘶!”
一时间,张勋心头连吸冷气。
就在这时,陈言起身,“这是舅父的任命书,若没有什么问题,我先下去准备了。”
“准备什么?”
“自然是准备,与张将军手下将士一同操练,不然怎么行监察之责呢?”
“额……”
张勋汗流浃背了。
就在这时,陈言又轻飘飘的砸来一句。
“出征在即,舅父对将军寄予厚望,因此将军帐下的军纪,才更应该好好整肃。”
“张将军,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