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仪式定在周末,顾一沉一身西装笔挺,站在海市地标建筑顶层的订婚宴会场,看着落地窗外的江景,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情侣项链,突然想起苏然在山区说“城市的星星好小”。
“一沉,该拍照了。”宋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定制的珍珠白礼服,腕间戴着顾家祖传的月光石项链,在未来婆婆周柯柔的搀扶下款款走来。
顾一沉站在订婚宴的旋转楼梯上,看着宋晚意穿着水晶高跟鞋从楼上走来,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笑得自然点,顾影帝。”
宋晚意凑近时低声说,口红的味道混着香槟气息,“媒体都在拍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摸出一看,是林小夏发来的视频:苏然在山区片场,抱着“留守儿童”笑得灿烂,阳光穿过她耳后的碎发,在孩子脸上投下光斑。
可能是被苏然的情绪感染,顾一沉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咔嚓!”在亲朋好友们的见证下,媒体们纷纷抓拍这温馨的瞬间。
拍摄结束的瞬间,宋晚意即刻松开了顾一沉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误会,我也是出于营业。”
宋晚意也不想跟顾一沉订婚,看着他眼底的血丝,想起昨夜在试衣间听见的对话,想来顾一沉也不是心甘情愿签署联姻协议的。
“关于婚约。”宋晚意拉着顾一沉进了小房间,声音低得像暴雨前的闷雷,“嘘——”宋晚意举起手,指尖在他面前晃了晃,“先看看这个。”
宋晚意其实心里一首藏着一个人,他叫Alessio,那个人清雅温柔,是意大利艺术界闪亮的存在。
宋调出Alessio的雕塑照片,“Alessio是我在威尼斯美院的同学。”她抚摸着照片里的雕塑,“他说我的眼睛像威尼斯的水,所以总是画不好。”
“那你为什么答应联姻?”顾一沉问道。
“因为我母亲说。”宋晚意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艺术家用灵魂作画,而商人用灵魂换钱。”她转身看向黄浦江,“顾家需要宋氏的注资,宋氏需要顾家的声誉和地位,而我……”
黄江面上的游船缓缓划过,宋晚意突然想起威尼斯运河上的贡多拉——那时Alessio穿着亚麻衬衫,站在船头为她画速写,铅笔尖落在纸面的沙沙声,比任何情歌都更动听。
顾一沉突然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是可怜人,有的人被所谓的豪门困住,而有的人在寻找自己的出口——无论是用谎言还是艺术,他们都用了最笨拙的方式,推开最爱的人。
“顾一沉。”宋晚意伸手替顾一沉理了理西装外套,“我有个办法,既不影响两家发展,也能让我们都解脱。”
“什么办法?”
“演戏。你会的吧。”宋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戒,“配合家里完成这场订婚仪式,但婚礼无限期推迟。我可以去巴黎陪Alessio,而你……随你便。”
宋晚意本来可以告诉顾一沉苏然不是他亲妹妹的事实,可是她还是存了私心。她的确如前面所说,需要顾家的名望,来巩固宋家商界地位,毕竟宋家这颗新星,在顾家百年传承下,还显得不够耀眼。她爱Alessio,可作为家族独女,她更爱权势。
尽管宋晚意的说法像个渣女,但顾一沉不得不接受她的提议,毕竟就算不是她,家里也会让他跟其他人联姻。如果那个人不可能是苏然,那是谁都没有区别了。跟宋晚意合作,好过其他纠缠不清的女人。
顾一沉盯着那枚戒指,突然笑了,象征性地戴了上去。
“顾一沉,你比我想象得更聪明。”
“毕竟。”顾一沉玩弄着手上戒指,“我们都该去拥抱真正的月光。”
接下来的订婚仪式进展得很顺利,顾一沉没有再摆着臭脸,甚至还配合宋晚意挨个敬了酒,接受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