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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动车碾过医院门口的减速带时，林昭的指节在车把上绷出青白。
手机屏幕亮着，订单详情页的"VIP特批"西个字刺得他眼皮跳——急蜂外卖的VIP通道他再熟悉不过，通常是给富豪送定制餐点，可备注栏里"病人情况危急"的字样，和系统强制标注的"30分钟必达"，像根细针戳进他后颈。
"雨桐，查这个订单的信息流。"他把车停在急诊楼侧门，对着蓝牙耳机压低声音。
清晨的风裹着消毒水味灌进领口，他摸了摸夹层里的银针包，牛皮布边缘被磨得发毛，那是老阁主临终前硬塞给他的，说"比命还金贵"。
手机震动来得比预想快。
林雨桐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声："订单从医院内部系统跳转，但绕过了心内科值班表审核。
我黑进他们内网查了，今天根本没人点外卖——更邪门的是，下单账户绑定的手机号是虚拟号段，三分钟前刚注销。"
林昭的拇指在手机屏上两下，屏保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穿粗布衫的老头坐在竹椅上，膝头摊着本《青囊秘录》，书角被翻得卷边。"我去看看。"他把手机塞回外卖服口袋，抬头时看见三楼心内科值班室的窗户——窗帘没拉严，透出一线冷白的光。
推开通向住院部的玻璃门时，消毒水味突然浓得呛人。
林昭脚步顿了顿，余光瞥见导诊台后的护士正低头玩手机，指甲盖大的屏幕亮着，映出"血瞳"两个字。
他喉结动了动，加快脚步往楼梯间走——电梯太慢，万一有埋伏，楼梯间更利于撤退。
心内科值班室的门虚掩着。
林昭踮脚凑近，听见里面有轻微的滴水声。
他反手从外卖箱里抽出保温袋，猛地推门进去——空无一人。
白色值班床上铺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桌上却摆着杯热奶茶，杯壁凝着水珠，标签还没撕，"芋泥波波，少糖去冰"，是苏棠每次点单必写的备注。
后颈的汗毛炸起来。
林昭的右手滑进夹层，三根银针己经捏在指缝里。
奶茶的甜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钻进鼻腔——和昨晚鬼影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他刚要转身，门"砰"地被撞死，穿白大褂的男人从墙角阴影里走出来，口罩拉到下巴，露出半张被火烧得狰狞的脸。
"针神？"鬼影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金属，"昨晚没看清，现在倒要好好看看，青囊阁的废物能活多久。"他抬手时，林昭瞥见白大褂下鼓鼓的腰侧——是枪套。
"废物？"林昭笑了，拇指蹭过银针尾端的螺旋纹，"当年玄门派三十七个杀手围山，老阁主用九根针封了他们的任督二脉，最后全跪在青囊阁山门前磕断了三根门牙。"他话音未落，鬼影己经扑过来，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奶茶杯，褐色液体溅在白大褂上，像滩凝固的血。
林昭侧身躲过首刺心口的匕首，反手用银针扎向鬼影的曲池穴。
对方早有防备，缩臂避开的瞬间，后腰的枪己经出。"砰！"子弹擦着林昭的耳垂飞过，打碎了墙上的心电图机。
警报声骤然响起，林昭趁机撞翻输液架，滚地时摸到床底的氧气瓶——这东西，够沉。
"小陈！"他扯着嗓子喊，声音混着警报声撞在天花板上。
鬼影的枪口再次对准他时，门被人踹开，实习医生小陈举着灭火器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安举着橡胶棍。"我按你说的提前来了！"小陈的白大褂扣子系错了，额头全是汗，"保安说值班室有枪声——"
鬼影骂了句脏话，转身撞开窗户跳了出去。
林昭没追，蹲在地上翻垃圾桶——半团皱巴巴的纸条躺在奶茶杯盖旁边，墨迹还没干："血瞳·玄门不会放过你。"他把纸条塞进掌心，抬头时正看见小陈对着满地狼藉发愣："这...这是医疗事故？"
"不是。"林昭把银针收进包，"是有人不想让我活着。"他掏出手机给林雨桐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两秒，还是加了句："查玄门和附属医院的联系，特别是近三个月的药品采购记录。"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
林昭端着从自动贩卖机买的热咖啡往里走时，看见苏棠蜷在靠窗的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眼尾发红。
她穿件米白色针织衫，发梢还沾着水珠，像是刚从雨里跑来的——可今天没下雨。
"棠棠？"他放轻脚步，咖啡杯底碰在茶几上发出轻响。
苏棠猛地抬头，睫毛上挂着泪珠，手机屏幕亮着，邮件标题刺得林昭瞳孔收缩："苏氏集团与周正平教授的秘密交易——关于'复元丹'的非法实验记录"。
"他们说...说我爸当年的药..."苏棠吸了吸鼻子，把手机按在胸口，"说那批治白血病的药，根本不是正常研发的。"她的手指攥着针织衫下摆，指节泛白，"我以为...我以为只要守住苏氏，就能守住我爸的清白。"
林昭在她身边坐下，没说话，只是把咖啡推过去。
苏棠盯着杯壁上的雾气看了会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知道吗？
我昨天去孤儿院，有个小女孩拉着我喊妈妈，她脖子上的草莓印...和我妈去世前一模一样。"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是庸医误诊，她才..."
"有些事，不该让你一个人扛。"林昭抽回手，却反手握住她的，"等我查清玄门的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帮你查。"他的掌心有常年握银针磨出的薄茧，蹭得苏棠手背发痒，"但现在...先喝口热的。"
苏棠低头抿咖啡时，林昭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林雨桐的消息简短有力："玄门账号最近频繁访问仁爱私立医院数据库，重点在'冷冻保存'和'细胞活性维持'条目。
他们可能...在找能复活的人。"
"谁？"他打字的手顿住。
回复来得很慢，慢到苏棠喝完半杯咖啡，慢到林昭的指节都泛了白。
"你师傅的大弟子，十年前坠崖的——"
手机屏幕突然黑了。
林昭抬头时，苏棠正歪着头看他，睫毛上的泪珠己经干了，眼睛亮得像星子："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把手机收进兜里，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得银针包上的牛皮布泛着暖光，"对了，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邀请函？"
"医药大赛？"苏棠眨眨眼，从包里摸出个烫金信封，"组委会今天上午送来的，说我作为金融系代表可以观赛。
怎么了？"
林昭盯着那枚印着"杏林杯"的火漆印，喉咙发紧。
他想起老阁主临终前咳着血说的最后一句话："等你站在西圣碑前，青囊阁的秘密...该见光了。"
"没事。"他伸手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烫金纹路的瞬间，像被电流击中，"就是...觉得该准备准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