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京城便被漫天的红绸与白纱装点得如梦似幻。公主府门前,八抬大红花轿与装饰着白色蔷薇的西洋马车并排而立,前者红绸翻飞,绣着并蒂莲与凤凰的锦缎在风中猎猎作响;后者银饰闪耀,马头上系着的铃铛随着马匹踏步发出清脆声响,引得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围聚,争相目睹这场古今未有的盛事。
萧云晨起梳妆,铜镜前摆着两套截然不同的嫁衣。左侧是金线绣满百子千孙图的凤冠霞帔,珍珠流苏垂落如瀑;右侧则是一袭曳地白纱,裙摆上手工缝制的水晶与蕾丝交织,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光芒。晴儿与紫薇正为她挽起发髻,金锁捧着东珠步摇,柳红却举着西式头纱笑闹:“云儿今天要做两次新娘,可别累坏了!”
与此同时,班杰明在学士府中也正经历着双重装扮。福尔康与萧剑帮他穿上盘金绣的大红喜袍,玉带束腰更显英气;转眼又换上笔挺的燕尾服,银质怀表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对着铜镜整理领结时,父亲突然拍了拍他的肩:“班吉,你母亲当年出嫁时,也像你现在这般紧张。”老人眼中闪着泪光,将一枚家族徽章别在他胸前,“这是我们班家的荣耀,如今传给你。”
吉时一到,喧闹声自街头蔓延至宫墙。红绸铺就的长街上,中式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先行。班杰明骑着披红挂彩的骏马,胸前大红花随着步伐晃动,身后是举着“囍”字灯笼的仪仗队,唢呐声、鞭炮声震天响。待队伍行至公主府,他却被柳红带着伴娘团拦住,非要对诗猜谜才肯放行。“红豆生南国——打一物!”柳红狡黠一笑。班杰明略一思索,用带着洋腔的汉语答道:“是相思,因为云儿就是我的相思!”惹得众人哄笑,这才顺利抱得新娘上花轿。
花轿行至宫门前,乾隆率百官相迎。萧云踩着红毯,由班杰明搀扶着走下花轿,凤冠上的珍珠流苏轻晃,与她眼底的星光相映。夫妻二人三跪九叩,行过大清最隆重的皇家婚礼,礼成时,鼓乐齐鸣,白鸽自宫墙飞出,衔着红绸掠过众人头顶。
未等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西洋婚礼的号角己在圆明园吹响。班杰明换上笔挺的礼服,站在白色玫瑰花拱门下等待。当萧云的白纱裙摆掠过喷泉池边,阳光穿透薄纱,将她的身影勾勒成朦胧的金色轮廓。班杰明的母亲热泪盈眶,用颤抖的手将祖传的钻石手链戴在萧云腕间:“这是班家媳妇的信物,你比它更珍贵。”
草坪上,小提琴与古筝奇妙交融,福尔泰和柳青跳着蹩脚的华尔兹,逗得宾客捧腹大笑;令妃与乌拉那拉皇后则好奇地研究着西式蛋糕的切法。永琪远远站在人群外,看着萧云与班杰明交握的手,终于释然一笑——他曾亲手弄丢的自由与快乐,如今在她眼中重新绽放。
夜幕降临,两场婚宴的宾客汇聚在灯火通明的畅音阁。舞台中央,班杰明弹奏着钢琴,萧云伴着旋律舞起剑来,招式利落中带着柔美;随后,班杰明的父母带领众人跳起苏格兰圆圈舞,乾隆兴致大发,竟也跟着学起舞步,引得满堂喝彩。当烟花在夜空炸开,中西合璧的绚烂光芒中,萧云靠在班杰明肩头:“皇阿玛说,要将我们的故事写进史书。”
“那史书上一定会写,”班杰明低头吻住她发间的茉莉,“有个叫班吉的西洋人,在中国找到了一生的春天。”
远处,老佛爷捻着佛珠微笑,令妃忙着给班杰明父母介绍京城里的老字号,而萧剑则默默看着妹妹幸福的模样,手按剑柄的力道终于松了下来。这场跨越山海的婚礼,不仅让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更让东西方的文明在此刻温柔相拥,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一段永不褪色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