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时节,萧云跪在父母合葬墓前,将新摘的野菊轻轻放在碑前。的泥土气息混着青草香,十八年的血泪仿佛都化作这一捧捧覆在坟茔上的新土。萧剑手持酒壶,将陈年女儿红缓缓洒在墓碑前:“爹,娘,云儿和我回来了。”
风声呜咽中,远处传来细碎的马蹄声。金锁骑着一匹枣红马,怀中抱着个朱漆木匣:“萧姑娘!皇上派我送来这个!”木匣打开,赫然是先帝御赐给萧之航的尚方宝剑,剑鞘上的龙纹历经岁月仍栩栩如生,剑身上“忠义千秋”西个字在雨中泛着冷光。
紫薇紧随其后,撑着油纸伞快步走来,裙摆沾满泥泞:“萧姐姐,皇阿玛说,这剑本该属于萧家。”她望向墓碑,眼眶微红,“那日在养心殿,皇阿玛捧着娘的画看了整整一夜,最后说...欠你们萧家的,终究要还。”
萧云轻抚剑身,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上辈子在皇宫,她见过无数华贵的兵器,却从未有此刻这般震撼。这把剑承载的不仅是荣耀,更是父母清白的昭雪。“替我谢皇上。”她将剑郑重插入墓前泥土,“这剑,就守着爹娘吧。”
话音未落,北方天空突然炸开一声惊雷。萧剑神色一凛:“是京城方向!”话音刚落,三匹快马冲破雨幕疾驰而来,领头的侍卫高举金牌:“萧姑娘!萧大侠!宫中急召!老佛爷要对紫薇格格不利!”
萧云翻身上马,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果然,马钰倒台只是开始。”她转头看向紫薇,“这次,你不必再孤身犯险。”
五日后,紫禁城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正艳。老佛爷端坐在九曲亭中,手中佛珠捻动如飞:“皇上,这民间女子来路不明,即便有信物,也难证清白!”
乾隆还未开口,萧云的声音己从月洞门传来:“老佛爷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您寿辰时,收到的那幅《百子千孙图》?”她身着素色劲装,腰间玉佩与萧剑的碰撞出清响,“那画正是我母亲杜雪吟的手笔,而题字的,是当时微服出巡的先帝爷。”
老佛爷的佛珠骤然停滞。萧云缓步上前,展开一卷泛黄的画卷——正是夏雨荷临终前托紫薇转交的《湖畔思君图》,画轴内侧,赫然盖着先帝私印。“先帝爷曾在江南留下遗诏,若他日有夏雨荷之女进京,务必善待。”她的目光扫过殿内惊愕的众人,“这份遗诏,此刻就在皇上手中。”
乾隆从袖中取出密诏,声音发颤:“皇额娘,当年是儿臣负了雨荷......”
老佛爷看着密诏上熟悉的字迹,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都是命......”她望向紫薇,眼中厉色尽褪,“明日便行册封礼吧。”
册封那日,萧云站在观礼人群中,看着紫薇身着华服走向金銮殿。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宫墙上,映得朱红大门熠熠生辉。金锁悄悄塞给她一包点心:“萧姐姐,这是紫薇特意让御膳房做的,说你最爱吃桂花糕。”
萧云咬了一口香甜的糕点,望着远处的宫墙,嘴角扬起释然的笑。这一世,她守住了想守护的人,也讨回了该讨的公道。或许命运的轨迹依然会有波澜,但她不再是那个误入皇宫的小燕子,而是能掌控自己人生的萧云。
暮色渐浓时,萧云与萧剑并肩走出宫门。长街灯火渐次亮起,映得京城一片繁华。“哥,我们下一站去哪儿?”她仰头问。
萧剑望着漫天星辰,长剑在腰间轻晃:“去看看这大好河山。”他转头看向妹妹,眼中满是笑意,“毕竟,这江湖,还等着我们去闯呢。”
马蹄声起,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京城的灯火,依旧明亮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