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学士府里,紫藤花架下飘来阵阵茶香。福尔康倚在美人榻上,看着赛娅舞完一套藏地刀法,刀锋划破垂落的花串,淡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藏红的衣襟上。"怎样?"赛娅收刀入鞘,脸颊因剧烈运动泛起红晕,"比你上次在御前侍卫考核时的表现如何?"
话音未落,丫鬟匆匆来报:"少爷,明珠格格带着熬好的安神汤去给老爷夫人请安了。"福尔康起身时,瞥见赛娅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收紧,他忽然想起昨夜巡视府中,看见紫薇正坐在回廊下,就着月光为福伦抄写奏章,字迹工整秀丽,恍惚间竟与当年替乾隆整理奏折时的模样重叠。
"陪我去书房。"他伸手牵住赛娅,藏靴与绣鞋踏过青石板的声响错落有致。书案上摊开着西北战事的密报,赛娅二话不说,抓起朱砂笔就在舆图上圈画起来:"若在祁连山设伏,再以轻骑诱敌......"她的指尖点在地图某处,忽然被福尔康反手握住。
"你与紫薇,"福尔康望着她疑惑的眼神,缓缓道,"一个能安定后方,一个可驰骋沙场。"想起今早额娘拉着他的手,感慨紫薇如何贴心照料染恙的福晋,又想起昨日赛娅在马球场上,单枪匹马为他挡下政敌儿子的暗算,两种截然不同的身影在脑海中交织。
赛娅猛地抽回手,弯刀出鞘半截:"福尔康!你把我当什么?"她的眼眶泛红,"当初比武招亲,我是要一个眼里只有我的夫君!"窗外的风突然卷起纱帘,福尔康看见她腰间晃动的红绳——那是成婚时她系上的,说要将两人命运紧紧相连。
"听我说完。"他按住她握刀的手,将她轻轻搂入怀中,"阿玛近日总为江南水患愁眉不展,紫薇能宽慰双亲;而我若奉旨出征......"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只有你能替我镇守后营。"赛娅的身体渐渐放松,却仍倔强地哼了一声:"算你还有些眼光。"
三日后,乾隆的圣旨果然下达。福尔康领命督办河工,临行前夜,紫薇捧着装满草药的锦囊,细细叮嘱:"这是治风寒的,这是防中暑的......"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家中一切有我,你安心去。"赛娅则首接将一箱藏地烈酒甩上马车:"路上闷了就喝,要是有人敢刁难,报我赛娅的名字!"
河工现场,福尔康看着赛娅骑在马上,指挥着藏族侍卫搭建防洪堤坝。她头戴牛皮护盔,腰间缠着紫薇亲手缝制的平安符,竟毫无违和感。当暴雨倾盆而至时,赛娅带头跳入湍急的河水加固堤岸,而千里之外的学士府中,紫薇正带着府中女眷赶制棉衣,烛火彻夜未熄。
数月后,福尔康带着治水有功的捷报返京。赛娅策马前来迎接,藏袍下摆沾满泥浆,却笑得灿烂:"你看,我把黄河水都驯服了!"而家中的紫薇,早己备好了接风宴,还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连老学究们都称赞福晋贤良淑德。
月圆之夜,福尔康坐在庭院中,看着赛娅教府中侍卫藏地摔跤,紫薇则在廊下教小格格们识字。两个身影在月光下交相辉映,他终于明白何为"夫妻同心"。赛娅风风火火地跑来,往他怀里塞了个烤得焦香的青稞饼;紫薇随后而至,为他披上御寒的披风。
"在想什么?"赛娅大大咧咧地坐下,紫薇则优雅地在另一侧落座。福尔康搂住两人的肩膀,望着天上圆月:"在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光景。"春风拂过庭院,带着紫藤花的甜香,将三人的身影融成一幅和谐的画卷。而远处的紫禁城,依旧静静伫立,见证着深宅大院里,属于福尔康的崭新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