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富察府,海棠花簌簌落在游廊的青石板上。玉瑶斜倚在金丝楠木贵妃椅上,月白色的襦裙下,隆起的小腹将绣着并蒂莲的锦缎撑出柔和的弧度。福康安半跪在软垫上,用银匙舀起一匙樱桃酪,小心翼翼地吹凉,递到她唇边:"慢点吃,厨房还备着桂花糕。"
玉瑶含住甜腻的酪汁,目光望着远处在假山间追逐嬉戏的孩童,忽然轻笑出声:"听说最近学士府热闹得很,紫薇带着府里的女眷办起了诗会,赛娅则在演武场教侍卫们骑马射箭。"她转头看向丈夫,眉眼弯弯,"难得尔康和两位夫人这么和谐相处,一个是温柔贤淑的嫡福晋,另一个是骁勇善战的侧福晋,日后福伦和福晋可要享尽天伦之乐了。"
福康安将空碗放在矮几上,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既然夫人觉得这般光景甚好......"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轻轻划过她泛红的脸颊,"那为夫也纳个侧福晋,咱们府里也'和谐'一下怎么样?"
话音未落,玉瑶的指尖己狠狠掐住他腰间的,杏眼圆睁:"福康安!你敢!"她腹中的胎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情绪,适时地踢了一脚,惹得她微微皱眉。福康安慌忙按住她的手,又心疼又想笑:"我错了我错了!夫人和小世子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玉瑶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福康安却变本加厉,将脸埋进她颈窝,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不过夫人想想,若是真纳了侧福晋......"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往后有人帮你管家,你就能安心养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为夫都陪着你。"
"油嘴滑舌!"玉瑶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当年在西北,那些部族首领要送美人给你,你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她忽然想起什么,神色一敛,"说起来,尔康如今这般......倒让我想起从前。"
福康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将她轻轻搂入怀中。窗外的风卷起纱帘,带来阵阵花香。玉瑶靠在他肩头,轻声道:"还记得我刚入宫时,莽撞得很,总给你添麻烦。"她顿了顿,"若不是你一首护着我......"
"傻瓜。"福康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从你在街头偷我的玉佩那刻起,我就知道,这辈子都逃不掉了。"他想起初见时那个灰头土脸的少女,举着偷来的玉佩笑得狡黠,却在被他抓住时,像只炸毛的小猫般张牙舞爪。
玉瑶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转身环住他的脖颈:"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她的声音很轻,"你若喜欢上别人,一定要告诉我。"福康安猛地收紧手臂,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休要说这些胡话!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人。"
正说着,门外传来永璂的声音:"姐姐!皇阿玛送来了西域进贡的蜜瓜!"福康安连忙起身整理衣襟,玉瑶则对着铜镜补了补妆。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她忽然觉得,命运的安排奇妙得很——曾经以为会纠缠一生的爱恨情仇,如今都化作了平淡日子里的温暖与安心。
而在不远处的学士府,赛娅正揪着福尔康的耳朵,非要他陪自己练刀;紫薇则在书房里,为即将参加科举的福家子弟批改文章。两府的灯火在夜色中交相辉映,诉说着不同却同样圆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