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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的鎏金宫灯在暮色中明明灭灭，令妃手中的团扇无意识地敲打着掌心。七格格和九格格跪坐在软垫上，七格格绞着帕子，声音带着委屈："额娘，前日家宴上，皇阿玛还亲自给听雨姐姐夹菜，说她写的策论比翰林院的老学究还有趣......"
"就是就是！"九格格圆睁杏眼，"和嘉姐姐献的观音图，皇祖母看了足足半个时辰，连晴格格都夸好！可我们学了那么久的女红和诗书，皇阿玛连看都不看一眼！"
令妃的指甲深深掐进团扇的湘妃竹骨。她望着铜镜中精心描绘的远山眉，想起皇后转性后，乾隆去坤宁宫的次数愈发频繁。往日里，皇后的乖张恰恰衬得她善解人意，如今对方摇身一变成为贤后，自己这"解语花"的优势竟被悄然削弱。
"你们懂什么！"令妃突然将团扇拍在案上，惊得两个女儿浑身一颤，"小燕子和紫薇能得封号，不过是占了'新鲜'二字。"她起身踱步，裙裾扫过波斯地毯，"一个带着江湖野气，一个顶着遗落民间的格格身份，皇上和老佛爷自然觉得有趣。"
七格格怯生生抬头："那我们......"
"给我把《女诫》抄二十遍！"令妃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算计的光，"明日起，你们每日卯时去给本宫请安，巳时去慈宁宫侍奉老佛爷。记住——"她俯身捏住女儿的下巴，"要学做温顺乖巧的猫儿，而不是张牙舞爪的刺猬。"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皇后正与永璂对弈。当听闻令妃母女的动向时，她手中的白子"啪"地落在棋盘上："这是要效仿当年的我？可惜......"她望向窗外盛开的晚香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令妃忘了，本宫能回头，靠的从来不是讨好。"
永璂放下黑子，目光清澈："皇额娘，需要儿臣做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皇后轻抚儿子的头，"你只管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栋梁之材。至于后宫这些......"她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就让小燕子和紫薇那两个丫头去搅和吧。"
三日后，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小燕子骑着"黑风"横冲首撞，马蹄扬起的尘土惊飞了七格格和九格格手中的风筝。"喂！长眼睛了没有？"九格格气得跺脚。
小燕子利落地翻身下马，歪着头打量她们："哟，这不是七妹妹、九妹妹吗？"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你们天天往本宫和皇祖母那儿跑？是不是想学我和和嘉得封号呀？"
七格格涨红着脸转身要走，却被小燕子拽住袖子："别走啊！我教你们个绝招——"她故意拖长尾音，"下次见到皇阿玛，就哭着说想学骑马射箭，保证他......"
"小燕子！"紫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皇祖母找我们抄经！"
"来啦！"小燕子冲两个妹妹扮了个鬼脸，翻身上马扬尘而去。七格格望着她的背影，攥紧拳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些歪门邪道......"
"姐姐，"九格格突然拉住她，"或许...我们真该试试？"她想起前日在慈宁宫，老佛爷看着小燕子胡闹时，眼中那抹藏不住的笑意。
延禧宫内，令妃听着宫女的禀报，将刚绣好的香囊狠狠掷在地上。绣着并蒂莲的绸缎上，金线绣的"永结同心"西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光。她知道，这场无声的较量，远比她预想的更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