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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翻身上马，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她望着七格格和九格格远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深沉。紫薇快步赶来，见她神色凝重，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了？你从来不会对七格格她们这么较真。"
"和嘉，你说..."小燕子握紧缰绳，"这宫里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戴着面具做人？"她仰头望向灰蓝色的天空，几只寒鸦扑棱棱飞过宫墙，"刚才九格格说话时，我看见她袖笼里藏着帕子，指尖还沾着胭脂——分明是装出来的生气。"
紫薇心中一惊，绣着并蒂莲的绢帕不自觉攥紧："你的意思是，令妃娘娘..."
"令妃娘娘想让她们做温顺的猫儿？"小燕子突然冷笑，调转马头向听雨轩疾驰而去，"可惜啊，这猫儿若是露出爪子，可比刺猬还扎人！"马蹄踏碎满地夕阳，扬起的尘土中，她的声音随风飘来，"但我小燕子偏不按常理出牌！"
当夜，听雨轩的烛火一首亮到三更。齐志高推门而入，见小燕子正趴在案前写写画画，宣纸散落一地。"又在琢磨什么？"他拾起一张画，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三只猫，其中两只戴着华丽的项圈，正盯着中间那只浑身是刺的刺猬。
小燕子头也不抬："志高，你说老佛爷为什么喜欢我？"她突然转过身，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不是因为我会写策论，也不是因为我能画出经文画。"她抓起毛笔，在纸上重重写下"真实"二字，"皇阿玛和皇祖母见过太多戴着面具的人，反而稀罕我这浑身是刺的模样！"
齐志高若有所思，将披风披在她肩头："所以你打算继续当这只'刺猬'？"
"没错！"小燕子跳起来，墨汁溅在裙角也浑然不觉，"那两只乖猫躲在暗处盯着我们，只要露出马脚就会扑上来。但我偏要把刺竖得更硬！"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帮我个忙，去查查七格格和九格格最近都在学些什么。"
三日后的请安时刻，坤宁宫内茶香袅袅。小燕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皇太后面前，吓得老佛爷手中的茶盏险些跌落："皇祖母！您就让我办秋狝大典吧！我保证比往年都热闹！"她眨巴着眼睛，"七妹妹和九妹妹不是学了好久的骑射吗？不如让她们也一起参加！"
皇后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小燕子狡黠的脸上打转。老佛爷放下茶盏，笑得皱纹都舒展开来："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哪有主意！"小燕子吐吐舌头，"就是觉得七妹妹和九妹妹这么厉害，不该藏着掖着。听说她们还会唱曲儿？秋狝宴上正好给大家助兴！"她偷偷瞥向站在角落的七格格，见对方脸色发白，心中暗笑。
令妃听闻消息时，正在教九格格刺绣。绣绷上的凤凰只差最后几笔点睛，却被她生生扯断丝线。"好个听雨公主..."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想当这扎人的刺猬，那就看看，究竟是你的刺硬，还是本宫的手段高！"
夜幕降临，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小燕子站在听雨轩的屋顶上，望着延禧宫方向闪烁的灯火，从怀中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七格格学昆曲，九格格练骑射，每日巳时去慈宁宫..."她合上本子，对身后的齐志高笑道："好戏，要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