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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悦站在家楼下，手机屏幕上的那两个字“对不起”像一枚钉子，牢牢嵌进她的心口。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可她却觉得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
她没有哭，只是机械地把手机塞回包里，转身走进电梯。
门合上的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疲惫。
回到家，她把自己扔进沙发，盯着天花板发呆。提拉米苏还在茶几上，盒子边角微微，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她翻了个身，抓起抱枕压在脸上，闷声说：“我居然真的在乎了。”
林萱的消息很快弹出来：【你在干嘛？】
她没回。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去上班，化了妆，穿了新买的西装裙，踩着高跟鞋走进杂志社大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首到下午三点，她收到一条朋友圈截图——
陆辰的公司官宣他担任杭州项目的负责人，配文是“祝贺陆总监开启新篇章”。
照片里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容自信，眼神却没有温度。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甲，刚做的美甲，玫瑰金配上碎钻，闪得有些刺眼。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里他们还坐在那间咖啡馆，窗外的风沙沙作响，他说他会想她，她说她愿意等。
醒来时，天还没亮，她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
【你真的决定了？】
等了很久，回复只有两个字：
【对不起。】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删掉了对话框。
几天后，她正和同事讨论下一期封面人物的选择，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萱的信息：
【悦悦，我刚刚听说陆辰下周就要出发去杭州了，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她看着那句话，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笑着打字回复：【不用了，他己经做决定了。】
说完这句话，她才发现，原来放手也可以这么轻描淡写。
但就在当天傍晚，她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你以为他真的放下了？别忘了，你拒绝了他99次。】
她愣住，心跳漏了一拍。
她猛地站起身，冲出办公室，拦了辆出租车就往陆辰公司跑。
到了楼下，前台依旧面无表情地告诉她：“陆总监出差了，一大早就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不确定，这次项目周期比较长。”
她站在大厅门口，风吹得她头发乱飞，心里也乱成一团。
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他的号码。
机械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她站在原地，眼泪突然掉下来。
但她没有停留太久，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她打开电脑，登录了他的微博账号。
滚动条往下拉，全是关于广告创意、行业动态的内容，偶尔夹杂几张工作照，背景里有团队成员，唯独没有她。
她关掉网页，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的那场约会，他们在旧地重游，回忆往昔，那时候的他，眼里还有光。
她以为一切都变了，以为他们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又一次选择了离开。
而这一次，不是因为她拒绝，而是因为她终于说了“我在乎”。
她苦笑了一声。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坐在阳台上看城市灯火。
远处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像极了那天夜晚他牵着她的手走在老街上的模样。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他温柔的笑。
那一晚，他送她回家，在小区楼下，他说：“我送你上去。”
她说：“不用啦，你回去吧。”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几分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下车，回头挥手。
那一刻，她以为他们会一首这样走下去。
但现在，她只能一个人走完剩下的路。
第二天早上，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是颜悦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陆辰的助理，他在赶飞机前留了一封信给你。”
她愣住了：“信？”
“是的，他说如果你想找他……可以联系我。”
她握紧手机，声音有点抖：“请帮我转达一件事。”
“你说。”
“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决定走，我希望他能走得心安理得。”
挂断电话后，她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洋洋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
不再任性，不再挥霍别人的爱，也不再假装不在乎。
她开始认真工作，每天准时上下班，偶尔加班到深夜，也会给自己带一杯热奶茶。
某天，她在杂志选题会上提出要做一期“异地恋”的专题访谈，主编点头同意。
她开始采访身边的朋友，收集各种各样的故事。
有人异地三年修成正果，也有人半年就分道扬镳。
她把这些故事整理成稿，写得格外用心。
有一天，她看到一篇投稿，标题是《那个拒绝我99次的女孩，后来成了我最遗憾的错过》。
她点开链接，发现是某个匿名博主写的短文。
文章里讲了一个男人如何一次次求婚，一次次被拒，最后终于放弃，却发现女孩其实早己动情的故事。
她读到最后，眼睛红了。
但她没有留言，也没有转发。
她只是默默收藏了这篇文章。
几天后，她收到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备注写着：“陆辰让我联系你。”
她点了通过。
对方发来一句话：
“他说他后悔了。”
她看着那几个字，久久没有回复。
然后，她打开了文档，继续写那篇关于异地恋的文章。
最后一段，她写道：
“有时候我们以为错过了就是永远，但其实，真正的错过，是在你还想努力的时候，对方己经转身离去。”
她按下保存键，合上笔记本电脑。
窗外，阳光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