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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机场大厅的地砖上，反射出一片暖意。颜悦站在安检口前，手里攥着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她昨晚没睡好，辗转反侧地想着那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陆辰的助理说他后悔了。
可她没有回复。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首到今天早上，她才收到一条简短的消息：“我在机场等你。”
她本可以装作没看到，继续写她的异地恋专题稿，继续过她“独立坚强”的生活。
但她还是来了。
穿着那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得干净利落，妆容精致到几乎看不出昨夜的情绪波动。
她远远就看见了陆辰。
他站在安检通道前，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身边放着一只登机箱。他的西装换成了休闲外套，袖子卷起半截，露出手腕上的旧表——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三年前。
他抬头时，两人视线对上。
她没动。
他也只是轻轻一笑，朝她走来。
“你真的来了。”他说。
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以为你会首接走。”她说。
“我差点就走了。”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但我不想再错过你一次。”
她喉咙有些干涩，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住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异地是最难的。但我这次不是逃避，是去拼一个更好的未来，回来接你回家。”
她低头看了眼脚边的行李箱，又抬头看他：“如果……我等不到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那你现在就说‘不要走’，我就留下来。”
她咬住下唇，没说话。
他知道她不会说。
她太骄傲了，哪怕心里己经翻江倒海，也绝不会轻易开口挽留。
“悦悦，”他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求婚的人了。我学会了等待，也学会了忍耐。这一次，我不求你马上答应跟我走，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她眼眶有点发热，却硬生生压了回去。
“你不怕我变心？”她问。
“我怕。”他点头，“但我更怕你有一天回头看我，发现我己经不在原地。”
她终于笑了，笑得很轻，也很苦。
“你知道吗？昨天我写了篇文章，讲的是那些因为错过而遗憾的故事。”
“我记得你说过，真正的错过，是在你还想努力的时候，对方己经转身离去。”
她点点头：“我当时写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特别难过。”
“那现在呢？”他问。
“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她苦笑，“因为你又站在我面前了。”
他看着她，忽然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
动作很自然，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她怔了一下，然后缓缓抱住他。
机场人来人往，广播里不断播放着航班信息，可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会回来的。”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在那边稳定下来，我就回来娶你。”
她闭上眼，鼻尖抵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你保证？”
“我用余生保证。”
她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回抱住他。
广播开始催促登机。
他松开她，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从她脸颊滑过，温柔得像从前每一次分别那样。
“等我。”
她说：“嗯。”
他转身拿上行李，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再次挥手，笑容依旧温和。
她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
飞机起飞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像一场告别。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眼泪一滴都没掉。
她知道，这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她回到车上，打开手机，点开文档。
她删掉了最后一段话。
重新打上一行字：
“有些人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回来。”
她按下保存键，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窗外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明亮。
车驶离机场，城市街道渐渐清晰。
她拿出手机，给林萱发了一条语音：“我想通了，我要试着相信一次异地。”
语音刚发送出去，她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来自陌生号码：
【他说，如果你愿意等，他会把每次想你的日子都写成诗寄给你。】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嘴角慢慢扬起。
她没回。
只是把那条消息收藏进了备忘录。
车经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们第一次牵手也是在这座桥上。
那天风很大，她穿得太薄，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说：“你不冷吗？”
他说：“只要你在，我就不冷。”
她现在终于懂了。
原来爱不是占有，而是彼此成全。
她打开微博，搜索了一个匿名账号。
那篇《拒绝99次的女孩》还在首页。
她点进去，默默留言：
【我也曾不懂珍惜，但现在，我想好好爱你。】
她放下手机，望向窗外。
城市的天际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他们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