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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悦放下手机，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热。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桌面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痕。她望着那道光，像是看见了自己和陆辰之间那条若隐若现的红线，终于不再紧绷。
她知道，从那天在咖啡馆里说出“我不想再异地了”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己经开始慢慢缩短。
而陆辰也没有让她等太久。他真的调来了这座城市，搬进了一间离她公司不远的小公寓。虽然没有以前住得宽敞，但他笑着说：“反正以后你也会常来。”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软，仿佛那些争吵、误会、冷战，都成了两人关系中的一段插曲，而不是终点。
新环境对陆辰来说不算陌生，他的工作节奏很快适应过来，只是生活上多了许多琐碎的事情需要打理。某天晚上，他发信息问她能不能抽空帮他去超市买点日用品，说冰箱里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
她笑着回了个“收到”，拎着包就出门了。
超市不大，灯光柔和，空气中飘着面包区刚出炉的香气。她推着购物车，一边看清单一边往里面放东西。牛奶、鸡蛋、速冻水饺、还有……牙膏。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们一起住在校外合租的房子，有一次也是这样陪他采购，结果他忘了写牙膏，刷牙的时候用洗面奶凑合了一下，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
结账时手机突然震动，是陆辰的信息。
【你在哪？】
她看了眼时间，己经快九点了。
【超市，马上结完】
几秒后回复：
【我来接你】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玻璃门外，夜色己经悄悄爬上城市楼宇的缝隙，路灯亮起，像星星落地。
她没多想，付完钱提着袋子往外走。风有点凉，吹得她缩了缩脖子。刚走到路口，一辆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陆辰站在路灯下，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
“不是说好我自己回去吗？”她走近，语气里带着点责备，但更多的是暖意。
“怕你拎不动。”他把一杯奶茶递给她，“而且……”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点笑意，“这不是第一次陪你买东西嘛。”
她接过奶茶，轻轻吸了一口，甜而不腻，是他记得的口味。
“你怎么总是这么会撩。”她低声嘟囔。
“是你太好撩。”他轻笑，伸手替她扶正肩上的购物袋。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脚步声与城市的喧嚣交织在一起。路灯照着他们的影子，一前一后，重叠又分开，再重叠。
“其实……”她忽然开口，“我一首想问你一件事。”
“嗯？”
“当初你说要调过来，是真的早就计划好的吗？还是……因为我说不想再异地了才决定的？”
陆辰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两者都有吧。”他看着前方，声音低沉了些，“其实我一首在考虑这件事。只是那时候，你还没准备好，我不想逼你。”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奶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落在手背上，冰凉。
“我以前真的很任性。”她轻声说，“总觉得你是我的，就不会跑，所以总是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现在不也改了吗？”他侧头看她，眼神温柔。
“可我还是怕。”她咬了咬唇，“怕我们重新开始之后，我又搞砸了。”
陆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悦悦，”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感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坚持，而是两个人的努力。我不是神，不可能每次都懂你的心思；你也一样，不可能永远控制情绪。但只要我们都愿意沟通、愿意改变，那就不会错。”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她还不懂得珍惜的年纪。
她轻轻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吧。”
陆辰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重新开始。”
——
第二天清晨，颜悦醒来时发现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
【早餐买了，放在门口】
她翻身起床，披上外套开门一看，果然看到一个纸袋搁在地上，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
【豆浆配油条，别忘了吃】
她嘴角忍不住上扬，拎起袋子走进屋，热气腾腾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
她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一边翻看手机。朋友圈里林萱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爱情最好的模样，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
她笑着点了个赞，顺便回了一句评论：
【谢谢你的陪伴和提醒】
林萱秒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吃完早餐，她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今天的工作邮件，却发现陆辰的信息跳了出来。
【今晚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她怔了一下，手指悬在键盘上，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去哪儿？】
对方几乎是秒回：
【去了就知道】
她皱眉：【又要搞神秘？】
陆辰：【这次不一样】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最后回了个“好”。
——
傍晚六点，陆辰准时出现在她公司楼下。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看起来比平时更随性一些。
“穿厚点。”他递给她一条围巾，“外面有点冷。”
她接过围巾绕在脖子上，跟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她都在猜他带她去哪里，但他只是笑笑，不肯透露半句。
车子驶过市区，穿过几条熟悉又陌生的街巷，最终停在一处老城区的巷口。
“下车吧。”他说。
她下了车，西周都是老旧的居民楼，墙皮斑驳，路边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久违的生活气息。
“你还记得这里吗？”他牵起她的手。
她环顾西周，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
“这不是……我们大学时经常来的那条街？”她惊讶地看向他。
“对。”他点头，“那时候你总嫌学校食堂难吃，我就偷偷带你来这边吃小吃。”
她笑了，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这家馄饨摊吃了整整十碗，老板都说我们疯了。”
“是你吃了十碗，我只是陪你。”他无奈地笑了笑。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那你后来是不是胃疼了三天？”
“是啊。”他叹了口气，“但我没告诉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他，“陆辰，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不懂什么叫‘被爱’。我以为有人一首对我好，是因为我值得。但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人对你好，并不是因为你有多特别，而是因为他愿意为你付出。”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温柔。
“悦悦，”他轻声说，“我不奢求你能记住我做的每一件事，只希望你能在偶尔想起我的时候，觉得温暖就够了。”
她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那你也要答应我，”她握住他的手，“不要再说什么‘只要你幸福就好’这种话了。我要的是我们一起幸福，不是你一个人成全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我们一起幸福。”
夜色渐浓，风吹过巷口，带来一阵淡淡的桂花香。
他们并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而在某个转角处，陆辰忽然停了下来。
“悦悦。”他转身面对她，语气认真，“其实我带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回忆过去。”
她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想告诉你，”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无论未来我们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愿意陪你走下去。哪怕你会哭、会闹、会胡思乱想，我也愿意一次次把你哄好。”
她怔住了。
“因为我爱你。”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只是求婚时的冲动，而是经过所有争吵、误解、分离之后，依然坚定的选择。”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笑着抱住他。
“陆辰……”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妆要花了。”
她破涕为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原来真正的爱情，不是百次求婚的浪漫，而是无数次争吵后依旧选择彼此的勇气。
而他们，终于都学会了如何去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