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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冬天总是来得突然。
苏柒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目光落在模糊不清的路灯光影里，竟有些出神。
这次回来，是为了《流年辞》的定妆和拍摄。
新剧开机在即，所有准备工作都己进入倒计时。文清导演一向严谨，整组节奏紧密，没有给她太多喘息的余地。
从白溪镇回来后，她第一次真正静下心来面对镜头之外的生活。过去几年，她几乎没有在一处久留，像一只迁徙的鸟，随时准备离开。
现在，她开始思考：也许可以停一停了。
“柒柒，下周三是杂志封面拍摄，还有一个品牌代言的采访定在晚上七点，你看怎么安排？”
林萱边翻资料边说，语速极快。
“封面在工作室拍？”苏柒收回目光。
“对。摄影师是邢然，他拍过很多大刊，最近刚拍完林溪的封面，风格你应该会喜欢。”
苏柒点点头，随即问：“沈寒舟那边最近有什么安排？”
林萱愣了一下，笑着打趣道：“你终于问他了？他最近在接洽一部大制作，是和一个国际导演合作，听说预算上亿，但他还在犹豫。”
“为什么犹豫？”苏柒皱眉。
“可能是因为……”林萱顿了顿，语气微妙，“他说，不想太远离你。”
车厢一时安静下来。
苏柒低头，看着手里未曾打开的剧本，纸张微微发皱，她握紧了些。
那天首映礼之后，她和沈寒舟一首保持着联系，却也始终没有再见一面。
他说过要等她。
可她知道，感情里最难的不是等待，而是清楚自己能否回应。
?
几天后，《流年辞》定妆完成。
那天她穿着剧中女主的职业装，站在镜头前时，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样。神情坚定，眼神带着锋利，和现实中的她判若两人。
文清导演在监视器前看了良久，才点头道：“苏柒，你确实成长了。”
苏柒轻笑：“谢谢。”
“不过这次角色比以往更难，尤其是中段几场重情绪戏，我希望你能再走得深一点。”文清语气不带情绪，却带着极大的信任。
“我会。”
她会的。
因为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作为演员，唯一能证明自己的，只有角色本身。
?
晚上，她收到沈寒舟发来的微信：
“下周西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她盯着那行字，沉默了许久。
最后，她回了一句：
“好。”
?
当晚九点，城市下起了雪。
苏柒站在阳台上，披着一件薄毛衣，手中捧着一杯姜茶。
雪花从天而降，落在窗台，化得极快。
她忽然记起，在白溪镇那晚拍的最后一场戏，许朝站在雪中，望着故人远去的身影，说了一句台词：
“这一生你走得那么远，可我还站在你来的那条路上。”
当时她在拍摄现场，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她以为那只是戏，但这几个月，她慢慢意识到，有些情绪，是属于苏柒本人的。
她不想让沈寒舟成为那个一首站在原地的人。
所以这一次，她会迈出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