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
他这小闺女还没翘尾巴,他就知道她拉什么屎。
陶勇捏着鸡毛掸子的手是紧了又紧,眼神也泛着彻骨的寒意。
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似在较劲。
气氛越来越紧张。
眼瞧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陶小悦先绷不住了。
她低着头,哆嗦着唇开口,“我告诉陆予璟,我喜欢他,被他媳妇撞见了……”
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打死你个贱蹄子……”
“啪!”陶勇一巴掌扇过去。
陶小悦没防备,直接被扇得一个踉跄。
她捂着脸,不敢吭声。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陶勇气得胸腔起伏。
他只以为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惹着那个小县城来的,没想到她居然……
陶勇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刘海兰怔愣一瞬过后,猛地挥着拳头朝陶小悦打去。
“贱蹄子,你这是要害死你哥啊!”
“你咋就那么贱呢?!”
“陆家好不容易接纳了你哥,我打死你个丧门星……”
“我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贱皮子……”
刘海兰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
怒火上头,她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家丑了。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
千金儿媳妇飞了,*长亲家没了,陶家的荣华富贵、儿子的光明前途烟消云散了。
还有她的阔太太生活……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你非要去勾搭一个结了婚还有娃的?”刘海兰真是恨死她了。
陆家人有多看重那个小县城来的,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
更别说那个小县城来的还给陆家生了俩小子。
那小县城来的要没点手段,能把姓陆的一家子哄得服服帖帖的?!
她勾谁的男人不好,偏偏要去勾她的。
刘海兰越想越气。
“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陶小悦蜷缩着身子连连求饶。
“你现在不敢了有什么用?你早干嘛去了?”刘海兰怒吼。
他们陶家眼瞧着就要辉煌腾达了,现在……
全完了!
刘海兰后槽牙都咬紧了。
恨不得将陶小悦给活撕了。
陶勇揉着的太阳穴,不愿去看不远处的母女二人。
因为他们和陆家的亲事,领导现在见了他都是笑脸相迎,客气得不行。
前不久,传出这一片的头儿要退下来,领导也多次暗示属意他。
现在……
陶勇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这时,入户门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陶舟拎着半个西瓜走了进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隔老远就听到咱家的动静了。”陶舟将西瓜放到饭桌上,快步上前去拉架。
回来的一路,众人瞧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才进大杂院,他就听到了他妈的声音,听动静,还动上了手。
不出他的所料,门一打开,就看到他妈将他小妹按在地上打。
这个点,左邻右舍的都在家,他妈这样,不是凭白给人增添笑料吗?
关键……
这要是传到陆家人的耳朵里,陆家人不愿让陆星宁嫁给他了怎么办?!
“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刘海兰依旧是咬牙切齿。
陶舟眉心一跳,将视线移到了头发蓬乱,鼻青脸肿的陶小悦身上。
陶小悦别开眼,不敢去看陶舟。
明显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儿。
“你干什么了?”陶舟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陶小悦是个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几分的。
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说啊,你干什么了?”陶舟的语气较之前急了些。
陶小悦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她今天跑去陆家勾引陆星宁她哥,被她嫂子给撞见了,她嫂子还打了她一顿,让人把她扔家门口来了。”刘海兰磨着后槽牙。
“那陆家人和陆星宁知道吗?”陶舟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刘海兰看向陶小悦,示意她自个儿说。
陶勇、陶舟父子二人的视线也同一时间放到了陶小悦身上。
陶小悦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陶舟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默了片刻。
“陶小悦,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他怒吼出声。
陆家好不容易才愿意接纳他……
“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你要去勾搭一个有妇之夫?”
要不是简清伊帮他说话,说不定陆家到现在还不愿意接纳他。
眼瞧着他就要打入陆家了……
“陆星宁说,让我们别再去打扰她了。”刘海兰还在边上补刀。
陶舟的眸子瞬间变得猩红。
“贱人!”陶舟照着陶小悦的肚子就是一脚。
成年男人怒极下的一脚,那力道可想而知。
剧烈的疼痛让陶小悦脸上的血色一秒褪尽。
小腹的位置仿佛有人拿尖锐的匕首在绞动。
她只觉有股子热流从身下溢出。
“血……”刘海兰哆哆嗦嗦的指着陶小悦的睡裙下摆。
淡粉色的睡裙只一瞬就被鲜红浸湿。
陶小悦低头去看,视线刚触及到那一片鲜红,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随后又有淡黄色的液体混进了鲜红里。
刺鼻的尿骚味伴随血腥气飘满了整个客厅。
陶舟瞧着已然陷入了昏迷的陶小悦,怒意上头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刘海兰瞧着那摊红黄之物也有些怕了。
“拿钱,送医院啊,还傻站着干什么。”陶勇拦腰抱起陶小悦,率先朝外冲。
刘海兰慌乱的回屋拿了钱,小跑着跟上。
陶舟惊慌的看了眼地上的那摊鲜红和尿液的结合物,也跟着冲出了屋子。
巷子里那些纳凉的人正小声议论着陶家的事,瞧见陶勇抱着昏迷不醒的陶小悦出来,都闭上了嘴。
陶勇、刘海兰这会儿也心思管众人在蛐蛐什么,脚步飞快的朝最近的医院冲。
陶舟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的跟在后面。
等几人消失在巷子口,众人才重新开口。
“陶家那丫头怎么了?瞧着像昏迷了。”
“会不会是喝药了?”
“你见过谁喝药把血喝出来了?”有眼尖的吐槽。
“不会是流产了吧?”有人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