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部长,我们继续谈!”苏阳说。
“苏主任,上午我已经将那件事情说的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可谈的呢?难道非要我承认我将人家的老婆睡了才完?”冯一波有点情绪了。
说实话,如今不少党员领导干部平日里那可真是铁齿铜牙,嘴巴硬得很呢!要是没确凿证据,他们才不会轻易吐露实情。毕竟身为领导干部,首要条件就是具备强大的心理素质。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他们都得有应对复杂局面的本事,更要有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气势。
苏阳看到冯一波现在的状态,心中就认为,在中午这一个多小时的休息过程中,大家也许都没有休息。冯一波肯定心中在不断地盘旋着,市纪委掌握了自已多少线索,自已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询问。
最终,冯一波就确定这个战略,只要苏阳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自已肯定不会妥协,否则一开始就举手投降,那还不知道有多少问题会被问出现。因为他知道,一旦被打开了口子,那一个问题和两个、三个或者更多的问题,没有什么区别的。
“冯部长,您先看看这个,”老弥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交给冯一波。
这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弥和苏阳制定的询问策略,先抛出一个问题线索,让冯一波的心中产生恐慌,然后再进一步打开他的心理防线。
“这……”冯一波看了一眼,肥厚的脸上一双小而贼亮的眼睛紧紧地收缩了一下,接着便放开了。
冯一波的这个动作,苏阳看得真真切切,心中道:有门!
事实上,苏阳在仔细研究过冯一波的档案资料以及举报人的相关材料后,内心对于事情的真相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而当他与冯一波对视时,对方眼中流露出的紧张与不安更是将其内心的担忧展现得淋漓尽致。然而,苏阳清楚地知道,作为一名专业的纪检人员,他不能轻易地将这些猜测表露出来。因为整个谈话过程实际上是一场心理战,目的在于让被谈话者亲口承认那些关键信息,从而获得最真实、可靠的证据。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纪检工作,维护党纪国法的尊严。所以,尽管苏阳早已洞悉一切,但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等待着冯一波主动交代问题。。
“这,这是谁的转账东西?”冯一波小声地问。
“这个银行账号你不熟悉吗?”老弥问。
“不熟悉!”冯一波这一刻显得格外冷静。
“哦!那陈静这个名字可有点熟悉?”老弥停了一下问。
“不熟悉。可能叫陈静的人比较多,也对不上号。”
“看来你认识的陈静还不少啊。”
“同志,你说这个问题好像不大对吧,陈静这个名字很普通,在我们的周围可能有不少。你们如果用这个名字与我相联系,那可就有点栽赃的意思吧?”冯一波一看苏阳他们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心中就认为苏阳他们没有掌握具体的东西,于是就开始反扑了。
“再看看这张照片!”老弥冷冷地递给冯一波一张三人合照。
一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大约有五岁。
“这……这……这个二球货!”冯一波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请注意你的言辞!”老弥提醒道。
老弥心中一下子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几分钟之后,冯一波说:“这个是PS的吧!谁把我的照片弄成这样的,真是笑话。”并且自已装出笑脸。
“苏主任,请问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张照片,有人想给我栽赃竟然弄这样一出。你们一定要让公安机关查一下这张照片的来源和真实性,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冯一波在做最后的挣扎。
“冯部长,这个女的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冯一波答的很是干脆。
因为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过去了就过去了。
“那好。在另一个房间里,照片上这个女的正在看着你的答案!”
说完这句话,苏阳和老弥都不再说话,而冯一波脑门上黄豆大的汗粒就渗了出来。
苏阳和老弥一对视,轻微的一笑。
等待!就是等待!看你冯一波如何渡过这个劫,看你冯一波如何圆这个谎。
其实苏阳的意思是用猫逮老鼠的办法,因为既不想把自已的功能明显的展现出来,也要让老弥觉得自已的能力之所在。
虽然以前自已在市纪委、省纪委办过不少大案要案,但黄可和成飞他们是知道的,还有不少县市纪委的同志也都亲身体验过。但这又如何呢?市纪委的其他同志并不买你苏阳的账啊!你苏阳年纪轻轻,凭什么就想直接接任黄可的位置?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大家心里都清楚,成飞书记一直在力挺你苏阳,但那又怎样呢?能者居上当然没问题,可若是个弱者,就别在这个以能力为先的行当中装大头了。
这也是9室其他年龄大一点同志的想法。
“冯部长,你给了人家350万元干什么?这350万元从何而来?你前几天还给自已的老婆转了600万元,这600万元又从何而来?不要认为从其他账号转过去就没有人知道。你们私下定的协议可不是这么就可以了事的。我们已经在外围把这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了,不然我们怎么会将你叫来谈话呢?”
苏阳这一段话,不要说冯一波惊讶,连老弥惊讶的快把下巴弄掉了。
只是老弥很快就隐藏起来了,因为如果他的表情被冯一波看到,那可能会破坏了苏阳的这个“诈”记。因为在老弥的心中,苏阳这招就叫“诈”术,以攻破冯一波的心理防线。
又是一阵沉寂,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这种情况下,要么一举被拿下,要么就会失去意义,功败垂成。
至少有5分钟以上的沉默。
“我……我……我……”一连三个“我”字,已经说出来太多的话了。
“我还是希望这些事情能从你的嘴里向组织说清楚,这样也算是你立功的表现。你作为党员领导干部,也清楚组织的原则。”
“我说,我说,我将自已的问题全部向组织交待清楚!”冯一波满面泪水纵横地说。
“好!冯部长,毕竟咱们也算是同事一场,我也算是你的下属了,李书记也算是和你一起的同事。我们都会考虑以往的情谊的。”
“好!”
老弥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一结果的难以置信。他看向苏阳,试图从他那里得到解释。而监控室里的李兴顺以及九室的其他同志们也都表现出同样的惊讶和困惑。他们原本预计着后续会有更多证据被呈现,但现在却突然停止了,让他们感到十分意外。
这个冯一波,简直就是个软蛋,这才几下子就让苏阳拿下了。当老弥拿出冯一波三人的照片时,至少应该承认一家三口这事吧,但那时冯一波都没有松口,而是用PS来搪塞,因为这个要证实,还是需要技术鉴定的,所以冯一波知道这个有缓冲的时间,也许可以找人疏通一下。但当苏阳将他给情人丈夫350万元和自已老婆600万元摊出来时,冯一波就没有了抵抗力,因为这事他办的天衣无缝,也只有三个人知道。
俗话说得好,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现在情况正是如此。
因为只有冯一波心里清楚,这件事不是他自已说出去的,就是当事人说出去的。既然有人已经说了出来,那么转账记录肯定也已经被人掌握了。如果这个时候还继续抵赖,那可真是不要脸皮了。
对于官员来说,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当然是面子和声誉啊!
如果一个官员连脸都不要了,那至少还能再升一级呢。这就好比武侠小说中两个高手比武时,其中一方在关键时刻使出了用咬破舌尖或者调动丹田之气这样的绝招,也就是把最后的力量都用上了,只为了跟对手拼死一战。结果无非就是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飞机上挂水瓶――――高水瓶(平)
飞机上挂灯笼――――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