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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父亲随便给你寻一个吧！”程菲菲柳眉倒竖，气呼呼地说道，“我就不管了。”
程倩倩听闻，顿时如坠云雾，眼神中满是迷茫。
她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状元郎做不成，你会管？你怎么管？你能封个状元吗？
你又不是皇上！
……
“我让父亲请他去了，回头他来了，你看看人，再做定夺。”
程菲菲双手抱胸，团扇压在下巴底下。
在她的记忆中，那穷举子文家明可是一身书卷气，面容清秀文雅，瞧着便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把程倩倩许配给他，简直是便宜她了。
……
残香院，夜幕已然降临，落日余晖还未散尽，庭院里的灯笼便已依次挂起，暖黄色的光晕摇曳着。
“过来，我帮你擦擦头发！”
秋姨娘看着刚洗过澡的女儿，头发湿漉漉地就想往被子里钻，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真是个大懒虫。
……
她轻轻拿过两条巾帕，拉着程潇潇坐到身边，温柔地一点点帮她擦拭着头发，“怎么还不让丫头好好的擦擦？”
“不行，别人一动我的头就浑身麻得很。”
程潇潇缩了缩脖子，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你这丫头，身子如此敏感，白瞎了。”
秋姨娘一边说着，眼神不经意间扫到女儿脖子下，那微微高耸起伏的地方，再瞅瞅自已，心中暗叹，更可惜了！
“哎……”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仿佛眨眼间，孩子就长大了，都比自已发育得好了。
感觉就像睡了一觉，女儿就要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那如同活死人般的景皓，日后的日子定是比自已还要枯寂。
“哎！……”她不禁又叹了一口长气。
“别叹气了！”程潇潇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道。
“娘，你都叹了几声了？”
“不给你擦了，烦人！”秋姨娘佯怒，把巾帕往女儿身上一撂，也不顾会不会弄湿衣服。
程潇潇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衣服湿了一片，只好又拿过巾帕自已慢慢擦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每次都这样，一点耐心都没有。要么你就装看不见，要么你就干好，干到半截就一扔。”
“兴致来了，抱着孩子一通揉搓。兴致去了，随手一扔。”
“我怎么了？我就这样。”秋姨娘挑了挑眉毛，满不在乎地说道，
“有本事你换一个呀？你说我养孩子做什么呀？犟嘴！”
说着，手中的折扇轻轻拍到程潇潇头上。
“真拿你没办法！作……伴呗！”
程潇潇起身把巾帕搭好，身子突然一顿，心中涌起一阵惆怅，作伴也作不了两天了。
“这两天用不用我陪你睡？要不然我嫁人了，你一个人怎么办？你唱戏还给谁听？”
秋姨娘身形一僵，眼中满是惊喜，“真的？”
这闺女自五岁起就不让自已陪着睡了，如今十五六了，难道是要返璞归真，变回小时候那般依赖自已了？
“你睡不睡吧？”
程潇潇没好气地说道。
她深知那个逝去的灵魂，临死之际是多么渴望秋姨娘的怀抱，就当是为那可怜的孩子缅怀一下吧！
“睡睡睡……”
秋海棠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兴奋地扯过程潇潇的被子，鞋子一甩，人就麻溜地钻了进去。
“你……”
程潇潇看着秋姨娘孩子气的举动，一时语塞，只好又拿了一条被子，盖到身上。
她在心中默默劝慰自已，
秋海棠才三十多岁，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反正自已两世加起来，比她年龄大，自已的娘自已宠呗！
……
“明天你爹要给你们开会，他说什么你就听着。”
秋姨娘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说了一句，“权当放屁。”
说起承恩伯，程潇潇微微皱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关于父亲的记忆。
印象里，似乎真没见过几次。
只记得他长得面如冠玉，一表人才，虽不善为官，可做起买卖来那是一把好手。
毕竟要养活这一大家子人，没点雄厚的财力可不行。
十多个姨娘，每人独占一个院子，有些姨娘甚至被他遗忘在角落，一年半载都难得被想起。
生下的儿子们统一教养，长大后不是被派出去经商，就是捐个小官当当。
至于那个世子，程潇潇这个在府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庶女，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难道要在临嫁之前突击一下感情戏？
……
“还有一个事，我本来准备你临嫁头一天晚上说的。”
秋姨娘翻了个身，正对着程潇潇，欲言又止，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今儿有点憋不住了。”
程潇潇半闭着眼，懒洋洋地不想搭理，心里却也有些好奇。
“我跟你说，我今儿让人打听了，那个世子也不是无药可救。”
秋姨娘眼睛亮晶晶的。
“你有办法？你可别吹。”
程潇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怀疑。说话间，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姨娘那松松垮垮的衣服，有些地方若隐若现，不禁微微红了脸，赶忙移开视线。
“我怎么了？你别看不上我们，我这也有几个好姐妹。”
秋姨娘注意到程潇潇的目光，轻拍了她一下，
“她们听说我闺女要嫁定国公世子，大英雄，羡慕死她们了。她们说，这种病就得刺激，只要刺激到位，没准就行了！”
程潇潇无奈地撇了撇嘴，“你的意思是我天天讲故事，唱大戏？”
“人家府里没准就有按摩针灸的，我有几把刷子自个清楚。那种事我可不敢逞能，宁可不做，绝不做错。”
……
“不是这种刺激，哎，你这丫头，我跟你说……”秋姨娘神秘兮兮地凑到程潇潇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是刺激那里……”
程潇潇“腾”得一下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是一个娘能给女儿说的？”
她心里暗自叫苦，关键自已上辈子都二十七八了，这世子也就十七八吧！老牛吃嫩草，这可让她如何下得去手？
秋姨娘看着程潇潇的反应，嘻嘻一笑，往被窝里一钻，
“反正办法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有人曾经成功过。”
“我知道了！睡吧！”
程潇潇赶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却如小刷子一般，止不住地颤动，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关键自已两辈子没摸过男人呐！
秋姨娘看着程潇潇，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睡吧……”
此时，窗外虫声啾啾，仿佛也在轻声低语。
这静谧的夜添了几分温馨与迷离。
……
此时，落霞居内，五小姐程倩倩满脸怒容，“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到柳姨娘跟前，那杯子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茶水溅了一地。
“这就是你打听的消息？”程倩倩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就什么都听我爹的。你的脑子呢？”
“我舅舅呢？他怎么说？””
柳姨娘微微低下头，眼圈发红，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爹说了，那人曾是你爹一个旧识的儿子，旧识去世后，家中就剩下母子二人，这些年家境也就没落了。”
“但是孩子很好，一直勤奋读书，还有两个月就要科考了。状元虽不敢断言，可退一步说，最起码能是一个进士吧！”
“家里穷些没有关系，我让你舅舅贴补一些。今儿本来是要那孩子住府里客房，但是孩子硬气，不肯沾丈人家的光，所以还住在租的房子里，家里就一个老娘照应。”
“按你爹的意思，你也跟两个姐姐一起，你们三个一同嫁出去。”
“早点带过去几个丫头婆子，一起照应一下生活起居，安心应考。”
说到这儿，柳姨娘微微顿住，脸上满是无奈。
这婚期实在急得离谱，只剩两三天了，哪有这样仓促行事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舅舅他就是个开铺子的，学子们学问怎么样，他哪能知道？”
程倩倩听闻，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仿佛受尽了委屈。
“你说你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怎么摊上你这个姨娘？”
“都欺负我不是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巴结来，巴结去，巴结了一坨狗屎！”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随后猛地抬起头，冲着门的方向大吼道：
“滚！”
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吓得一旁的小丫鬟们都不敢出声。
柳姨娘扶着墙慢慢走出门。
……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承恩伯府，刚用过早膳，定国公府的聘礼便如长龙般一抬抬地进了府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