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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说他冷淡，可他却又十分嗜杀冷酷。
谁不服便杀谁，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懒得多说。
见他还是不说话，沈乐蕴跪在了地上，她咬着牙：“陛下，景朝传来的消息说，阿姐她在祁山之中，至今未归。”
“难道陛下，连阿姐也不在乎了吗？”
沈乐蕴想要试一试的，试试沈长宁是否能够让谢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乐蕴，我会出征。”
那高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可他还是不曾看了沈乐蕴一眼。
“你要出征？”
“那阿姐呢，阿姐她……”
“她还活着。”
且很快……很快他们就要见面了。
他们分开，已经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吧。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走到沈乐蕴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着上位者的俯视。
沈乐蕴抬头，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让沈乐蕴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阿姐……还活着？”
“你似乎并不希望她活着。”
谢衍的声音太冷了。
冷到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即便她是沈长宁的妹妹，即便她是这个王朝的太子妃。
可沈乐蕴依旧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谢衍会连自已也杀了。
他绝对不是个仁善的人。
在她来了夏朝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足够让沈乐蕴看清楚很多事情了。
比如谢衍。
他就是个白皮黑芝麻馅儿的汤圆儿。
是个假面狐狸。
她心里蓦地一慌，眼神也有些飘忽，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陛下哪里的话，她是我的长姐，是景朝的国君，乐蕴自然是希望她活着的。”
她的母妃还在景朝皇宫里。
那是她唯一的软肋了。
她晓得，只有乖乖听话，她和母妃才能活着。
“谢煊近来，如何了？”
沈乐蕴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谢衍开口，她也不敢从地上起来。
只得低着头，恭顺回答：“倒是想过逃出太子府，也总会有人前来营救。”
“不过如陛下所料那般，都死了。”
都死了。
那太子府里，天天都在死人。
甚至有人想要劫持她这个太子妃，以此来威胁谢衍，想要他放了谢煊。
但谢煊现在已经被谢衍做成了人彘。
即便是救出去，他人也废了。
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但她想，也许谢衍就是想要折磨谢煊吧。
她嫁过来时，谢煊曾很多次向她炫耀过，小时候折磨谢衍的事迹。
比如用什么东西去折磨谢衍，用钢针，刺进他的后腰。
在冬季，将他泡在冰水中。
在夏季，让他站在太阳中暴晒，不给一口水喝。
当沈乐蕴问起时，谢煊只是满不在意地说：“本太子无非就是想要看看，他这个自已从娘胎里爬出来的怪物，到底会不会死。”
于是便从小就变着花样儿去折磨谢衍。
一日都不曾放过。
他的墙上，挂满了曾经用来折磨谢衍的工具。
谢煊甚至还有些遗憾。
遗憾谢衍居然去了景朝做质子，这也就让他失去了折磨谢衍的机会。
让他很是枯燥无聊。
沈乐蕴听得触目惊心，原先她以为，沈乐央便是坏到了骨子里的天生坏种。
可自从见识到了谢煊之后，她才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坏种。
沈乐央的那些手段，在谢煊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过好的是，沈乐央已经死了。
“想要如何折磨他，往后都是你的事情，但在我回来之前，我不希望再看见谢煊。”
“是，乐蕴明白了。”
“那陛下……何时出征？”
这个问题，谢衍并未回答，或许是因为不屑于回答。
在谢衍走后，她才看见谢衍面前的案牍上摆放的东西。
那是……
沈长宁的画像。
她大着胆子上前，才发现谢衍画了很多沈长宁。
或明媚的，或愤怒的，或娴雅的……
好似在他笔下，沈长宁都活过来了一样。
她一张张地翻看着。
那厚厚一沓画的全都是沈长宁。
谢世子他……果真很在乎沈长宁啊。
她还真是幸运，自小就是天命凰女，受尽荣宠不说，如今就连那个从小被她折磨羞辱的谢衍，都对她倾心无比。
此时此刻，沈乐蕴心里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也许是羡慕，也许是……嫉妒。
她其实是有些嫉妒的吧。
嫉妒沈长宁身上的光环，嫉妒她的风光耀眼，更嫉妒她能得到谢衍的爱。
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得谢衍如此倾心相待？
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总是这般巨大呢？
好似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跟上沈长宁的步伐。
她看了许久，最后又将那些画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谢衍出征了。
夏朝皇城的兵马，从各地调运过来，精打细算，也就只有三四万的人马罢了。
且谢衍还剔除了一部分上了年纪的老兵，只让年轻力壮且身体康健的上战场。
此一去，夏朝所有人都不会觉得谢衍能赢。
四万对十万，想都不用想，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夏朝皇帝，亲自带兵出征了？”
北萧营帐之中，消息一经传达，轩辕拓撘的脸上便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倒也并非是惧怕于谢衍，而是觉得可笑至极。
出征前，他就已经将谢衍查了个底朝天。
一个从小就被送去景朝当质子的皇帝，病弱之躯，毫无才干可言。
如此之人带领的军队，还妄图和他的十万大军抗衡，当真是可笑。
“殿下，据先前咱们从景朝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位夏朝的新帝，和景朝的女帝，似乎关系匪浅。”
轩辕拓撘一愣：“你是说，景朝女帝和夏朝新帝，二人私底下孟浪苟合？”
他脸上立马就浮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来。
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他刚一出兵夏朝，这还没打到景朝去呢，那位女帝就坐不住御驾亲征了。
原来是害怕自已伤了她的小情郎啊。
“来人！立刻出兵迎战，本王要活捉夏朝新帝！”
夏朝新帝不光是景朝女帝所在乎的人，听说那样貌，是比女人还要出挑的。
他倒要看看，夏朝的皇帝有几分能耐敢和他打。
如果能活捉了谢衍，景朝女帝只怕是也能不战而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