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抱得很紧。
毛毯掉了下去。
三秋雪乃几乎快喘不过气了,她只能抬一下脚跟,努力向上争几口呼吸,同时感受到了毛利兰埋在自己脖颈间的热意。
沉重的呼吸声几乎顺着她的领口往下蹿,只在靠前的地方遭遇阻碍,转了几个圈才从成功拂过去。
除此之前,她还惊恐地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腿软。
就像是烤箱里的面包一样,在有几分烫意的呼吸和亲吻中越发蓬松柔软
她:“……”
做人鱼,可以让别人腿软,但自己不能腿软的啊!
不然岂不是要负责生小鱼仔!
威胁过于鲜明,三秋雪乃立刻站直了,话从被毛利兰的侧脸烫热的喉咙里说出来,也带上了几分热意,“怎么了,小兰?”
只站直了几分,她便后悔了。
无论是什么品牌的浴袍,几乎都是软的,一紧紧拥抱起来,几乎和夏天的单衣差不多,三秋雪乃能清晰地感受到了双排扣风衣上的扣子。
……救命!
那点耳尖是从黑色的长发中探出的,只有一点点,原本是温润如玉的白皙,现在已经红成了像是石榴一样的颜色。
毛利兰平复完了心情,松开三秋雪乃,脸颊是一片红晕的,“我、”
看到三秋雪乃的脸,她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起来,“抱歉,忘记你很容易害羞了,雪乃。”
她帮三秋雪乃整理凌乱的浴袍,挡住其他人的视线,重新系上浴袍的腰带,又捡起毛毯,“我刚刚有些激动,因为,”
顿了顿,毛利兰才道:“很开心。”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遇到了公交袭击案,一直紧绷着,还发生了命案,凶手是自己非常喜欢的老师,好像都比较糟糕,几乎是个风雪交加的大阴天了。
但现在晴了起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之前和现在截然不同,现在……
现在,毛利兰其实还没有彻底理清楚自己的种种微妙情绪,无法确切地分清到底是哪一种情感,并可以肯定,对人类世界不太了解的三秋雪乃一定更懵懂不清楚。
但,短时间内三秋雪乃是不会离开的,她们不会分别。
还有时间可以一起摸清楚和确认。
毛利兰弯眼睛,“我也很在意雪乃。”
她侧首看向米原晃子,“米原老师,等信号一恢复,我就会报警。”
*
大雪簌簌而下,一直到了接近凌晨的时刻,信号还是没有恢复。
凶手已经找出,但以防意外,所有人还是按原来的房间住。
灰原哀和吉田步美睡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听床边地铺的动静。
铃木园子又试着拨打电话,声音很低:“信号还没有恢复,”
边说,她边努力挥去低落,尽量振作起来,搂紧三秋雪乃的腰,蹭了蹭,呜呜咽咽地委屈,“你们贴贴居然不带我,太过分了吧。”
“成功破案,然后欢呼着拥抱漂亮美人什么的,难道不是只有在侦探游戏里才会发生的吗?!”
不过,“小兰今天好帅!”
“原谅你们了,哼。”
地铺的大小和床的大小差不多,要睡下三个年轻女性,需要睡得近一些,不过她们几乎是抱在一起睡的,完全不需要担心地铺太小的问题。
三秋雪乃睡在中间。
她在铃木园子的怀里翻了一个身,任由委屈巴巴的兔子小姐蹭自己的肩膀,把头埋在毛利兰的怀里,敷衍着抗议了几下,“我才不是战利品。”
又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多,两起案件,她有些精力不足,现在已经晕晕欲睡了。
因为睡得很近,女孩子的体温又比较高,被窝里很暖和,三秋雪乃躺的很舒服,她晃了晃头,找到一处比较适合窝着的地方,便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毛利兰伸手摸了摸三秋雪乃的头,又摸了摸铃木园子,比口型:“雪乃要睡了,我们也快睡吧,”
她收敛了几分笑意,“明天还有事要做。”
明天还要报警,等警方来,亲手把她们曾喜爱尊敬的老师送到警方手中。
铃木园子点了点头,她再次挥去低落,若无其事地故意活跃起来,俏皮地比口型,“好的,遵命,王~”
又眨了眨眼睛,示意三秋雪乃,开玩笑,“遵命,王的女人~”
等等,那她是什么?
铃木园子沉思了几秒,果断比口型:“我也是王!”
毛利兰无奈点头,“好的,殿下。”
她的手在轻拍着三秋雪乃,无声地哄着。
她们闭上眼睛,相继入睡。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雪还在下,柳絮一样的雪构成了白茫茫一片的大地,大颗粒的雪花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催眠的白噪音。
玻璃雾蒙蒙的,因内外温差而模糊一片,从里面看不到外面的雪景,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卧室,只余模糊的白色。
突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滑过,从外面抹去了玻璃窗上的白色,留下几抹湿漉漉的指痕,让雾蒙蒙的玻璃多了几分清晰。
那只手离开,指痕留下来。
两三根重叠的指痕处,露出了茫茫大雪,有属于人类的浅浅呼吸洒在玻璃上,清晰的地方迅速模糊了一些。
三秋雪乃在熟睡中动了动,“唔,”
她挣扎着醒了过来,“?”
什么?
……怎么又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