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涌上心头,从自已算计洛青萍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傅老太从青山村被人抬回去后,更是特地派人将自已被洛青萍算计的事告诉了他。
傅锦程哪怕怀疑自已亲娘和奸夫合伙算计他,都没想过始作俑者竟是他用完便扔,连想起都有些犯恶心的丑丫头。
这种被自已最为看不上的人算计的感觉。
与被坑骗的那六十两银子,与母子隔阂相比,那屈辱感煎熬得傅锦程发疯。
若不是为了自已的大事,他早就忍不住报复了。
今天碰到洛青萍,可谓是志得意满之时,仇人会面!
“洛青萍!”低吼声发出,傅锦程怒睁着一双眼看向笑意贴脸的眼前人。
洛青萍听到了,侧头看了看,脸顿时扭曲了几分,那眼神,可比夜厕是踩到屎山还要厌恶几分。
“娘亲,那个白脸鬼好凶。”卫喜乐有些被吓到,死死抱着洛青萍道:“他叫娘亲干什么?他是不是娘亲说的‘鬼’?”
“哥哥和我说过,鬼的脸都是很白的!”
洛青萍将卫喜乐往怀里紧了紧,毫不掩饰心中厌恶道:“快点走,大白天的,这种白脸鬼最会装了,专门骗人心肠吃。”
“别看他,不然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
洛青萍脚步加快,卫瑾琛却是给了傅锦程两分注意。
这个时候,他才看到,自已一行竟然路过了永安县学。
回忆着关于洛青萍的传言,再看出声男子的装扮,他哪里猜不出这男子为何人。
“呵……你的眼光,看来挺差劲的!”
不理会卫瑾琛的嘲讽,一个痨病鬼连她都打不过,万一起冲突了,依靠她这个小女子保护儿女不成?
“少说话,你这种人出去很容易挨揍的,不知道吗?”
傅锦程看着洛青萍那种复杂神情,再看其愈发快速的脚步,稚童纯真的声音,还有洛青萍的回答顷刻间便让其丧失了理智。
“我在叫你,你聋了吗?”傅锦程往前一冲,直接伸手拦在洛青萍身前。
洛青萍耳朵尖着呢,防的就是傅锦程这种自命不凡的人丧失理智的模样。
她一手抱着卫喜乐,一手牵着卫平安,身子一转,便绕过去了傅锦程的横着的手。
可卫瑾琛被挡着视线,反应却是没那么快了。
“砰!”
两个大男人相撞,傅锦程脸上的脂粉装落,让卫瑾琛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点点猩红扑上脸,两人对视几息。
傅锦程由最开始的愤怒变为茫然,然后便是疑惑,再是恍然,最后便是惊惧。
“啊!”
傅锦程想将卫瑾琛推开,可卫瑾琛却早已反应了过来,身体一侧,便让傅锦程落了空。
一个踉跄,傅锦程踉跄几步,险之又险的被赶来的吴大川扶住。
“血,他咳血了!”
“快,快带我去洗洗,带我去看郎中!”
痨病有很多种,但常人看来,痨病最常见的便是其传染的特性。
傅锦程认出了卫瑾琛,自然知道,洛青萍嫁的是一个痨病鬼。
现在他和一个痨病鬼靠这么近,还被咳了一脸血,他,他会不会被传染?
他不想死,他才刚成功,他的野望才刚起步!
“子松,镇定点。”
“不过是被咳嗽了点血而已,你若离开了,等会宁小姐来了该怎么办?”
吴大川的话让失措的傅锦程找回点理智,他直起身,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一旁看戏的洛青萍。
“你,你告诉我……这个病鬼的病不会传染人的,是吗?”
洛青萍露出一丝坏笑,低下头,轻捂住嘴、
“咳咳……”
压抑的低咳嗽声传出。
卫平安聪慧,知道眼前这个脸上抹脂粉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自已娘亲应该有过节。
最关键的是,他还敢骂自已爹是病鬼。
“咳咳……”卫平安剧烈的咳嗽几声:“娘亲,我们,我们不是去找吴大夫吗?为什么站在这?”
“咳咳……”卫喜乐最会有样学样,爹爹咳了,娘亲咳了,哥哥也咳了。
她虽然不想咳,但还是要合群。
“娘亲,我们也和爹爹一样生病了吗?”
洛青萍此刻心里直乐开了花,若不是怕吓不死傅锦程,她真想将这两个神助攻的宝贝儿子,女儿狠狠亲两口。
“傅……我已成他,请不要纠缠与我,我们到底是有缘无分!”洛青萍侧头抽咽,但压抑的咳嗽声却又暗暗响起。
“我夫君他的病不传人的,只是天寒料峭,我们感染了些风寒而已!”
“不碍事,不碍事的!”
咚咚咚……
傅锦程只感觉心脏慢慢停止跳动。
你们这个样子,像是只得了风寒的人?得了风寒需要去找吴庸?
还有这天……
傅锦程只觉有些目眩,这种烈阳天,晚上都需要乘凉的天,说什么天寒料峭?
还有,我是在纠缠你?
你那副深情模样给谁看的,不是你算计的我,算计的我家!
是谁在害我!
“洛青萍,你这个贱人,你,你敢害我!”傅锦程身体被愤怒点燃些温度,心脏快速跳动,让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洛青萍装出一副委屈样:“傅哥哥,你,我哪里害你了?”
“我夫君的病真的不传人,不信,不信你去问吴大夫!”
洛青萍的话将傅锦程的理智拉回来些。
他怨毒地看了洛青萍四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吴氏医馆的方向跑去。
他只是被咳了一脸血沫子而已,只要及时就医,以,以吴庸的医术,他一定无事的!
对,他不会有事的!
傅锦程跑了,吴大川却是愣住了,他不知道洛青萍的情况。
她知道洛青萍这个人,还是因为傅锦程前几日的邀请。
所以傅锦程这般不管不顾的跑开,立刻让他难住了。
不就咳点血沫子在脸上吗?至于这么惊慌失措的?
心中鄙夷傅锦程胆小,但此刻他却也不好再追上去了,神色拔高,厌恶地看了眼洛青萍四人,摆摆手如同驱赶烦人的苍蝇一般。
“别杵在这里,污了我书院的文气!”
卫瑾琛一直看着洛青萍演戏,想看这个被抛弃的女人是怎么对曾经的意中人的。
但现在,听到吴大川的话,再看其表情,眼神顿时危险了起来。
“天子曾言,官学之所,贵贱不忌。”
“学子监祭酒亦言,天下学子,以贵贱辨人,学圣人之言而行小人之道者,除其学籍,永不录用!”
“这位兄台,可是要我鸣登圣鼓否?”
吴大川表情一变,先前他注意力都在洛青萍和傅锦程身上,厌恶下他还真未曾好好看洛青萍口中附庸风雅称“夫君”的人。
此刻被卫瑾琛的话所吸引,看到他那张无粉黛便如青山之俊的脸,下意识的便和傅锦程对比起来。
高下心中已有分晓,但他却来不及幸灾乐祸,而是颤抖着手指向卫瑾琛。
“你,你是谁!”
“何以知此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