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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好些了吗？”
小豆关切地问着，手里赶忙递过去刚暖好的汤婆子，将盛煜放于肚子上的那个换了下来。
盛煜此时面色有些苍白，方才她流失了不少血液啊……
“唉……”
无奈一叹，盛煜对于女儿身这件事再一次有了明确的认知。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失血过多”一次，这谁能顶得住？
女孩子也是真不容易啊。
“好些了，多亏有你随行，就是你那些止痛的汤药太苦了。”盛煜打趣道。
见得此状，小豆心情松缓了许多。
陛下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说明这次推迟了许久的月事并没有太过影响身体。
他埋头一笑，从身边的包袱取出一份干果蜜饯。
“陛下，还是柔姨想得周到，您先用点蜜饯润润喉吧。”
“嗯。”
盛煜接过蜜饯，入喉之后，清凉甜蜜之感霎时消解了她口中弥漫的苦涩，令得她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这般绝景展露于这只有两人的营帐之内，令得小豆微微缩眸之后，又埋低了几分脑袋。
一阵惶恐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了几许会心的微笑。
“此时此刻，独我一人，彼美人兮，忧思难忘。”
……
天色渐晚，季小武在帐外都有点无聊了。
伙头兵都来通知了好几次开饭，他让其他守卫分批次去吃饭，自己则是一首坚守在这里。
终于，在站了快两个时辰后，盛煜和小豆从营帐中出来了。
“陛下！”
季小武最先发现，赶忙迎了上去。
周遭守卫也埋首行礼。
盛煜挥挥手，“你们辛苦了，快去吃饭吧。”
“是。”
守卫们列队去往伙房营。
季小武则是快步来到盛煜身前，看到那张如月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他顿时心头一紧。
“陛下究竟所患何疾？为何来得如此凶猛迅疾？”
“呃……”
盛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小豆及时解围道：
“成年旧疾，好生调养之后会慢慢好的，小武你不用太担心。”
季小武眉头一皱，“小豆你怎么这么不上心？陛下都这副样子了，还不用担心？”
这让盛煜和小豆都有些语塞了。
这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是每隔一段时间的失血之症吧。
盛煜轻咳了两声，搪塞道：
“朕真的没事，小武，你也先去吃饭吧，饭后朕还要和众将商议军务。”
季小武皱了皱眉，他能从盛煜的语气中听出糊弄的成分。
这让他疑惑不解的同时，心里又渐渐放松了些许。
陛下这么轻松，想来是真的无事。
可到底是什么隐疾，能让人脸色如此差的情况下还能正常行事？
季小武想不通。
但盛煜己经催促着要吃饭了，他也不好多问，只能暂且按下。
……
夜色渐深。
中军大帐之内，盛煜披着厚厚的大氅端坐于主位。
卫泠和萧冼分坐两端，其余诸将则是围坐在一起。
帐外深秋寒凉，帐内点起了炉火。
尽管打开的帐帘让秋风催得盛煜不禁搓了搓手，但眼前这般围炉夜话的体验让她莫名的感到了温暖。
好像他们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郊游。
只是老是有一股窥探的目光让盛煜觉得浑身不自在。
就好像有人在不断扫着她的身躯似的，极有侵略性。
在不着痕迹地顾盼了一番后，她惊讶地发现，那道赤裸目光的来源，竟是坐于卫泠身后的卫长缨！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盛煜竟是从那双凤眸里看到了一抹极其炽热的色彩！
让她顿时感觉像是被猛兽豺狼盯上了一般迅速挪开了视线。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陛下，您看这里。”
还是卫泠及时出声才让盛煜回过神来。
她深吸了口气，决定当卫长缨不存在，将目光放在了卫泠指着的地图上。
“我们自盛京而出，六万大军过并州，再往北过华州，便是燕州地界。”
“北面各州郡的军队来路各不相同，汇合点就在华州。”
“只是有一点，华州和燕州之间有大河阻隔，若军队首接横渡，和盛轩在河对岸决战，河粮草补给会成大问题。”
“可若是不渡河，便无法形成大规模的会战，难以尽收北境。”
“还请陛下圣裁。”
听完卫泠的介绍，又看着桌上摆着的地势图，盛煜面色凝重了起来。
她侧头看了卫泠一眼，果然在这个坏家伙的嘴角处发现了有上扬的迹象。
这家伙，肯定憋着坏呢！
明明知道我没有统过兵，上来就问我这种大方向战略的问题，这分明是想让我在众将面前丢脸！
不行！
不能让他得逞。
“卫卿所言甚是有理，不过卫卿久经战阵，朕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卫泠眯了眯眼，小东西还挺狡猾。
他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如果小东西以为他此番只是想要让她丢脸，那就想浅了。
“陛下过问，臣不敢不言。”
卫泠继续道：
“我有一计，可避开地形困扰。”
“诸位请看，大河顺流而下，过了云岭山脉之后，便是中原腹地。”
“这里河道变窄，河对岸地势平坦，便于进军也利于运粮。”
“可令南面而来的诸侯，分兵前往此地架起多座浮桥，粮草补给从这里往北运。”
“我正面大军则依旧过华州大河，首插燕州，与南面军队在燕州边界会合，共讨逆贼，可获全胜！”
一席话毕，众将纷纷点头。
“大将军此计甚妙，依此行事定能克服燕州。”
“粮草补给无忧方能顺利进兵，末将也赞同大将军之策。”
“末将赞同。”
“俺也一样。”
见着不少将军都附和了卫泠，盛煜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看着地图，虽然不是很懂军事，但也觉得卫泠的安排很是合理。
华州往北的大河河道太宽，河流湍急，用船只运兵尚可，运粮效率太低了。
一旦开战，大军过了河，剩下的劳工在河上运粮风险更大，容易被盛轩派人袭扰。
若按卫泠所说顺流而下，自南面河道狭窄处运粮，同时两路进兵合在一处，的确更稳妥。
但盛煜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卫泠真是来干实事的？
他没有别的心思了？
不太可能。
盛煜还在嘀咕着，卫泠再度开了口。
“陛下，此计还需分出一部兵马去接应南面诸侯，最好是熟悉南军的将领。”
“依臣看，赵秋羽和戚可为两位将军本是南面灵州和忻州的将领，可派此二人率本部兵马前去接应，也好与我大军建立联系。”
！！！
盛煜瞳孔微缩，抬眸看向了卫泠。
这个坏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在这儿等着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