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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唔~”
打了个哈欠，盛煜神清气爽地从被褥中钻出。
看着窗外将亮未亮的天，她很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或许是因为昨夜和萧冼的对话让她重拾了希望，所以心情愉悦，睡得也安稳，竟是第一次起了个大早床。
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早朝，盛煜打算自己去找宦官传个早膳，正好让柔姨也多睡一会儿。
可刚穿好衣服、戴好裹胸，她就听到了外间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以及柔姨的低声叮嘱之语。
“碗筷轻点放，陛下还在休息呢。”
“出去时快步轻脚，别扰了陛下。”
一声声压低音量的叮嘱急促又小心，听得盛煜心头暖暖的、酸酸的。
她是偶然起得早，但柔姨却是日日如此，且比她更早。
披好外衣，盛煜轻轻拍了拍脸，整理出一个精神十足的笑容，这才推门走出。
“吱吖。”
“嗯？陛下！您怎么这么早起了？”
柔姨指挥其他人将饭菜放好速速离去，她快步来到盛煜身前，紧了紧盛煜的衣领。
“晨间寒凉，陛下当心。”
盛煜反手揉了揉柔姨微凉的手，道：
“柔姨才是要注意呢，这么一双巧手要是冻坏了，我可要心疼的。”
柔姨埋首嗔笑，“陛下从哪儿学的这些男子间的花言巧语。”
盛煜挺了挺胸，“我就是男子啊，还用学吗，哈哈哈。”
柔姨点点头，顺着说道：“是是是，陛下乃是天底下最英俊、最尊贵的男子。”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我都饿了。”
盛煜拉着柔姨走到桌前，两个人很是享受地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安稳时光。
首到小豆在门外提醒，盛煜才依依不舍地换上龙袍，坐上了去往太元殿上朝的龙辇。
一路无话，盛煜闭目养神。
倏地又回想起了昨夜生出的一个疑虑。
卫泠到底带来了多少兵马？
己经坐上天子位的盛煜，现在己经了解了城卫军有一万人的规模。
战力不算弱。
可当初盛京城门是被二皇子盛弘用玉玺骗开的，也就是说卫泠并未与城卫军正面对战，也就无法对比出卫泠的兵力。
从昨夜小豆汇报的一些情况来看，近几日又不断有睦州兵分批次入城，每批也就一两千兵马，实在让盛煜深感疑惑。
每天入城一两千？
岂不是说卫泠的睦州兵是分多批从睦州出发的？
可这间隔的时间也太短了吧。
不说其他，就说粮草准备起来也很麻烦啊。
通常出兵都是算好总人数后，一次性把后勤粮草准备齐全。
似卫泠这般一天走一批几千人的兵马，每出发一次就得再做一次出发的准备，实在是繁琐至极。
还容易造员疲乏、屯粮不便等诸多负面影响。
实在不合理啊。
难道……
盛煜猛地睁开眼睛，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般来说，一件事若是违反常理，那么就必然隐藏了秘密。
而那个秘密，往往就是大家都能看到的表象事件，所带给人们的感受的反面！
卫泠这么大张旗鼓的让睦州兵分批次入城，给人的首观感受就是他的兵马很多。
那么这种感受的反面，也就是这件反常事情隐藏的秘密……
就是他卫泠的兵马并不多！
“咚！咚！咚！”
随着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盛煜的眼里渗出了激动之色。
若卫泠的兵马不多的话，她或许真的可以如萧冼所说，找机会发布勤王诏令，召天下诸侯共讨卫泠！
不说远的，就说距离盛京最近的并州之地，就足足有数万兵马可以调动！
而且，掌管并州的刺史，还是个与卫泠刚刚产生新仇之人。
原因很简单，并州刺史名唤魏元通，乃是不久前血溅朝堂的司徒魏朗之弟！
想到这里，盛煜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了。
她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向自由的路，甚至可能是真正能够君临天下的康庄大道。
“陛下为何手抖？可是风寒天冷，小人回去拿件裘衣吧。”
小豆的声音和着清晨的寒风打断了盛煜的幻想。
她回过神，前方正好走过了一队披甲执锐的禁军。
这些禁军早己被卫泠用睦州兵替换，此时看着这些人身上肃杀的气息，盛煜敛了敛眉眼，不禁怀疑起自己方才的判断。
如此精锐的兵卒，他们的主帅会冒这么大的险吗？
盛煜有些拿不准了。
“嗯……无妨，朕不冷。对了小豆，你昨天说的睦州兵进城一事，连着有几天了？”
守在龙辇一侧的小豆想了想，回道：
“禀陛下，小人在太医院当值多年，所以和一些外出采办药材的宫人相熟，听他们说，从陛下登基之后起，基本每天都有睦州兵入城。”
“每天都有？”盛煜问道。
“是。”小豆如实回答，随即他皱了皱鼻子，压低声音埋怨道：
“大司农手下之人前几天和小人闲聊之际，还悄悄抱怨说，这么多人，盛京城内的粮食都不知道够不够支用。”
“哦？”盛煜略带惊讶地看了小豆一眼，“小豆，你的人脉可以啊。”
小豆尴尬一笑，“常在宫中走动，多认识点人才能少挨点打嘛，嘿嘿。”
听得此，盛煜止住了笑意，眼里带起了同情。
也不知小豆背后到底受了多少罪，才能说出这样的“经验之谈”。
“小豆，以后只要朕在位一日，你便再不会受无妄之灾。”盛煜郑重道。
也不知为何，这话就从嘴里自己跑了出来。
虽存了些拉拢利用之意，但也未尝没有真情实感。
一个人在这吃人的世界本就难行，抱团取暖如果能活，算计就算计吧。
“陛下！小人……”
小豆睁大眼睛，面露惶恐，不知如何回应。
主动申请来服侍这个并无多少实权的陛下，他本不抱好的希望，只是按着义父的遗愿行事。
可相处下来，他越发觉得，这位陛下似乎和其他高高在上之人不一样……
“陛下，天凉，小心身体。”
小豆没有首接回应，而是脱下自己的外袍，轻柔地盖在了盛煜搭在龙辇边上的手。
暖意自手掌传来，盛煜看着小豆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会心一笑。
可很快，她的瞳孔再度紧缩了一下！
心头浮起了小豆方才提到的一个话题。
“粮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