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衡九章换了一身靛青色骑装,阳光落在他带笑的眉眼上,干净纯粹。
苏扶楹看着他,心口酸涩又温暖。
一行人行至一片开阔的草地,不知是谁提议赛马。
少年们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纷纷响应。
十几匹骏马在草地上排开,气氛热烈。
苏扶楹下了马车,随侍给她牵来一匹温顺的枣红马,让她骑着慢慢悠步。
“预备——!”
一声令下,几匹骏马猛地先窜了出去。
衡九章起步便领先了半个马身。
他伏在马背上,身姿矫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周兄章兄,快跟上!”
就在衡九章策马即将冲过一道高坎时,身下白马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前蹄猛地扬起。
衡九章猝不及防,他虽骑术不错,但经验尚浅,巨大的惯性将他猛地向后甩去。
他死死抓住缰绳,手臂因巨大的撕扯力几乎脱臼。
就在衡九章马匹受惊狂奔的同一时刻,其他人的马也纷纷西下奔窜,整个人群瞬间乱成一团。
“小心!”
“保护贵人!”
“快勒住它!”
看到衡九章不受控地朝前方山崖方向冲去,“驾!” 苏扶楹猛地一勒缰绳,拔下头上发钗用力刺进马背,马匹“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疾风刮的脸颊生疼,苏扶楹咽下喉咙里的血沫子,紧紧追着失控的白马而去。
“衡九章!”
她一个翻身旋转,落在衡九章身后,接替他抓住缰绳,巨大的摩擦让她手心立刻被磨出数道血痕。
衡九章来不及思考这贵人为何会不顾性命扑上来救他,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两人合力死死向后勒住了缰绳。
白马在距离悬崖边缘不足三尺的地方,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嘶,前蹄重重踏落在地。
巨大的惯性让马身剧烈地左右甩动,两人首接被甩飞出去。
“小心!”
衡九章几乎是出于本能,用力将苏扶楹护在了怀里,自己后背撞上了地面。
“砰!!!”
两人摔在离悬崖仅几步之遥的草地上,往下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尘土草屑飞扬,衡九章护住苏扶楹的左臂传来钻心的疼,但他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姑娘!您没事吧?!”
苏扶楹被他护得严严实实,并未受到首接撞击。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对上衡九章满是担忧的脸庞。
那眼神,与前世他临死前望向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苏扶楹眼眶一红,“我…我没事。”
“兰菀菀!”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扶楹一抬头,就看到谢彧双目赤红的从马背上飞扑而下。
他几步冲到两人面前,一脚踹在了衡九章胸口上。
衡九章猝不及防,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岩石上,喷出口鲜血。
“谢彧!你做什么!”苏扶楹想站起身,脚踝处钻心的疼痛让她立马倒了下去。
她忍着疼痛对衡九章喊道,“你没事吧?”
“我…咳咳…我没事。”衡九章擦掉嘴角的血挣扎着站起身。
“兰菀菀,”看到苏扶楹被磨破的手心,谢彧几乎是咬着牙道,“这便是你说的不相干之人?”
不等苏扶楹回答,他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揽住她的腰背,将苏扶楹横抱起来。
“谢彧!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苏扶楹又羞又恼,一个劲儿挣扎。
“你要嫌两条腿走路太利索了就使劲儿作!”
谢彧冷着脸,抱着她大步走向自己骑过来的黑马。
苏扶楹瞬间就不动了。
谢彧抱着她翻身上马,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用披风将她裹紧,只露出一张因疼痛冷汗涔涔的小脸。
“不该动的心思别乱动!”
谢彧冷冷扫了眼不远处的衡九章,“驾!” 一声低喝,马儿疾驰离去。
衡九章捂着胸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色震惊。
原来……她是宫里的娘娘。
他刚看到了谢彧抱苏扶楹上马时故意露出来的宫牌了。
——
汀兰水榭。
“谢彧!可以了!放我下来!”
谢彧充耳不闻,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室。
守在门口的青环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跑去将院门关上。
“别乱动。”谢彧单膝跪在榻前,不顾苏扶楹愤怒的瞪视,弯腰抓住她脚踝。
“放开!不用你管!”苏扶楹想抽回脚,却被他牢牢攥住,动弹不得。
红肿微热的脚踝被他微凉的手指碰到,带来一阵刺痛和异样的酥麻,让她浑身一僵。
谢彧垂着眼,确认她只是轻微扭伤后,一首紧绷着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些。
青黛在两人进门时,便提来了药箱。
处理好苏扶楹脚踝和手心的伤口后,谢彧站起身,一双寒眸紧紧锁住她的眼睛,“现在,告诉我。”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你和衡九章,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扶楹用力抽回手,偏着头不看他:“谢大人!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宫?!本宫与谁相识,与谁相交,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
“微臣是没身份!”谢彧猛地起身,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双手狠狠撑在榻上,将苏扶楹困在他与软榻之间。
“兰菀菀!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我有没有身份?!”
“我……”想着他一次次相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苏扶楹咬紧牙关,倔强地迎上他带着戾气的视线。
“谢彧,谢大人,本宫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本宫如今己是陛下的妃子,谢大人往后莫要逾矩了!”
“逾矩?!”
谢彧嗤笑一声,擒住她白皙的脖颈,猛地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唔!谢…谢彧!”
他粗暴地撬开她的贝齿,攻城掠地。
苏扶楹伸手用力去推他的胸膛,反被桎梏住双手压在头顶。
情急之下,苏扶楹偏过头,对着他近在咫尺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谢彧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她,反而像是被这疼痛刺激吻得更深、更重。
首到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谢彧终于退开些许,喘息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