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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外蝉鸣聒噪，维吾尔使团的马车缓缓驶入紫禁城。含香掀起绣着孔雀纹的帷幔，目光瞬间被眼前景象攫住——喷泉喷出的水花折射出七彩光晕，琉璃瓦与彩绘玻璃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幻色彩，而台阶上，身着改良龙袍的乾隆正将一串西洋风车别在小燕子发间，后者笑得东倒西歪，怀中的永逸拍着小手去抓转动的彩纸叶片。
“那个女子是谁？”含香攥住宫女的袖口。
宫女撇了撇嘴：“那是皇后娘娘。您瞧，皇上连上朝都带着她呢。”话音未落，便见小燕子突然蹦到龙椅旁，指着奏章上的西洋地图大喊：“这个港口要修灯塔！晚上出海的船会迷路的！”乾隆纵容地将朱砂笔塞进她手里，任由她在奏折上画下歪歪扭扭的标记。
含香的心猛地一颤。她想起草原上，麦尔丹只会粗暴地将她护在身后；而眼前这位帝王，却愿意让皇后在朝堂上指点江山。当使团献礼时，她鬼使神差地解开面纱，周身异香顿时弥漫殿内：“听闻皇上宠爱皇后，若能将后位予我，维吾尔愿世代为大清藩属。”
“放肆！”小燕子将永逸塞给令妃，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皇宫是你家菜园子，想摘皇后就摘皇后？”她踩着西洋高跟鞋“噔噔”逼近，头狼龇着牙挡在她身前，“有本事和我比骑射！输了就给我回你的沙漠啃沙子！”
乾隆抬手拦住暴跳如雷的妻子，龙袍袖口扫过案几上的蒸汽船模型：“和卓姑娘可知，朕为何废了那端庄皇后，独宠这个‘没规矩’的？”他挥袖示意宫人呈上一卷画轴——正是当年白云观初见时，小燕子骑在狼背上，将糖葫芦戳到他鼻尖的模样。
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麦尔丹撞开宫门冲进来，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含香！你竟要背叛我们的誓言？”他望着含香身上华贵的丝绸，又看向金碧辉煌的宫殿，眼底满是痛苦与愤怒。
含香望着麦尔丹凌乱的衣衫，再转头看见乾隆正小心翼翼地为小燕子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突然觉得胸口那团炽热的爱意变得模糊。她想起在草原上，麦尔丹只会用蛮力赶走骚扰她的人，而眼前这位帝王，却能为了爱人将皇宫改造成充满奇思妙想的乐园。
“麦尔丹，我们回不去了。”含香的声音轻得像风，“这里有会飞的热气球，有能唱歌的铁匣子，还有......懂得珍惜我的人。”
小燕子突然拍手大笑：“早说嘛！想留下就留下，不过得帮我改良纺织机！”她拽着含香的手腕往梨香院跑，“走！让你见识下我的‘天空皇宫’，咱们还能研究用你的异香熏丝绸！”
暮色渐浓时，梨香院飘出烤全羊的香气。含香倚着融合了西域花纹的汉白玉栏杆，看着小燕子骑在狼背上教永逸放风筝，乾隆则举着西洋望远镜帮他们寻找风向。远处，麦尔丹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而她的目光，早己被这片充满奇迹的天地牢牢牵引。
乾隆负手而立，龙袍上的金线蟠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含香："含香，你留下来可以，但朕丑话说在前头——小燕子是朕的皇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日后还是将来，朕的妻子和皇后只能是她。"他抬手示意宫人呈上西域进贡的夜光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在杯中轻轻晃动，"至于你想留在大清皇宫也不是不可以，朕赐予你一个女官的职位，你的任务就是代表维吾尔族与我们大清友好往来，促进两国文化互通，你觉得呢？"
含香微微一怔，下意识攥紧了裙摆。殿外，小燕子正带着永逸蹲在喷泉边，用西洋铜勺舀水嬉戏，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头狼偶尔的低吠传来。她想起草原上的日子，麦尔丹虽然热烈，但只会用弯刀解决问题；而眼前这位帝王，话语间既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又藏着深思熟虑的谋略。
"谢皇上恩典。"含香福了福身，异域风情的裙摆扫过青砖，"只是...女官职责重大，不知臣女能否先观摩学习？"
乾隆还未开口，小燕子己经蹦跳着跑了进来，发间的西洋风车吱呀作响："观摩学习？我最会啦！明天就带你去看新改良的水力纺织机，再教你画蒸汽火车图纸！"她不由分说拉住含香的手，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对了！你身上的香味能不能用来染布？咱们可以做出会'飘香'的衣裳！"
含香被拽得一个踉跄，却在接触到小燕子明亮的眼眸时，心底泛起一丝暖意。她忽然发现，这位皇后看似大大咧咧，眼中却藏着对新鲜事物的无限热忱。
次日清晨，含香跟着小燕子穿梭在皇宫各处。在工部作坊，班杰明正指挥工匠调试新式水车，爱丽丝举着放大镜检查丝绸质地；在御花园，小道士们围着热气球模型争论气流走向；最令她惊讶的是，小燕子竟带着永逸，用西域的羊毛毡技法和江南刺绣结合，在帆布上创作巨幅画作。
"看！"小燕子将沾着颜料的画笔塞进含香手中，"用你们的花纹，配上我们的山水，是不是特别有意思？"她突然狡黠一笑，"要是把你的异香融进颜料...说不定画会变成'香喷喷的地图'！"
含香忍不住笑出声，这是她进宫后第一次感到轻松。远处，乾隆倚着罗马柱静静看着她们，手中的西洋怀表反射着阳光——那是小燕子用热气球零件改造的礼物。
半月后，含香正式走马上任。她的宫殿里，维吾尔族的挂毯与大清的青花瓷相得益彰，案头摆着小燕子送的"中西合璧备忘录"，歪歪扭扭的字迹旁画着各种奇怪的图示。每当她为两国通商事宜发愁时，小燕子总会突然出现，带着她去看新发明的自动灌溉装置，或是品尝御膳房用西域香料改良的点心。
而麦尔丹送来的诀别信，被含香悄悄压在了箱底。某个月圆之夜，她站在梨香院的露台上，看着小燕子骑在头狼背上，和乾隆、永逸一起放飞孔明灯。灯火升向夜空时，她终于明白，比起激烈的爱恨，这种充满生机与创造的生活，才是她真正向往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