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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起落叶打在两人身侧，老道长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让空气中的凝滞感愈发浓重。乾隆将茶盏放在石桌上，盏底与青石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远。他望着小燕子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的情绪渐渐化作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道长可知，"乾隆指尖划过茶盏上的云纹，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朕的御花园里，新移植了终南山的野梅。"老道长捻须的手微微一顿，这话看似说花，实则暗藏机锋。皇帝站起身，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明日，朕会派人送来些宫里的稀罕物件，就当是给观里添些香火。"
待皇家仪仗离开，小燕子从柴房的草垛里钻出来，头发上还沾着干草。她跺着脚向老道长抱怨："这皇上莫不是吃错了药？好端端跑来吓人！"老道长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留下的，怕是不止物件。"
三日后，一队宫使浩浩荡荡上山，抬着的雕花木箱里，除了绸缎珍宝，竟还有整套的武当剑法图谱，以及小燕子在宫里时念叨过的糖炒栗子。领头的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口谕："皇上说了，白云观乃仙风道骨之地，特赐......"话音未落，小燕子突然从树上倒挂下来，吓得太监一哆嗦。
"拿走拿走！"她晃着脑袋，发梢扫过太监的脸，"我才不要皇宫的东西！"可当她瞥见木箱角落那包糖炒栗子，动作却顿住了。栗子还带着温热，油纸包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不许饿着。"这字迹，分明是乾隆那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的笔锋。
入夜，小燕子蹲在屋檐上啃栗子，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头狼蹲在旁边，忽然低声呜咽。她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山道上几点灯笼光晕蜿蜒而上，在夜色中如同游龙。"不会吧......"她嘴里的栗子差点掉出来，"他还来？"
这次乾隆只带了两个侍卫，身着便服的他踏着月色而来，手中抱着个锦盒。见小燕子坐在屋檐上，他挑眉笑道："怎么，不下来迎接朕？"小燕子翻了个白眼："皇上不在宫里享清福，总往这山沟沟跑做什么？"
乾隆并未回答，而是打开锦盒。柔和的月光下，一对刻着燕子纹样的玉镯静静躺在绸缎上，镯身内侧还刻着细小的字："自在飞。"他望着小燕子，声音放得极软："朕想明白了，与其把你困在笼子里，不如......"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拉住她垂落的发丝，"亲手为你造一座装得下整片天空的宫殿。"
小燕子望着那对玉镯，心跳如擂鼓。山风掠过耳畔，却吹不散此刻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息。她突然抓起一把栗子壳扔过去，转身跳下屋檐："谁要你的破镯子！有这闲工夫，不如帮我去抓偷蜂蜜的野熊！"
乾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笑意愈发浓烈。他将玉镯重新收好，抬眼望向漫天星河——这场追逐，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那只野燕子，心甘情愿地落在他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