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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铜鹤香炉中青烟翻涌，与殿内凝滞的空气绞成一团。乾隆将淬黑的银针重重拍在龙案上，震得朱砂砚里的墨汁溅出，在明黄奏折上晕染出狰狞的黑斑。"皇后身为六宫之主，竟行此等腌臜事！"他龙袍一挥，案上竹简哗啦啦散落满地。
傅沉舟领命离去的脚步声尚未消散，坤宁宫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小燕子猛地抬头，就见东南天际被烈焰染成血色，浓烟裹着焦糊味随风飘来。"不好！"她抓起裙摆就要往外冲，却被青鸾一把拉住。
"公主莫急！"青鸾从袖中掏出三枚透骨钉，"这火起得蹊跷，定是有人想毁尸灭迹。"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竟是十西王爷胤禵率着王府私军，与傅沉舟的御林军同时赶到坤宁宫前。
宫门大开的刹那，众人被眼前景象惊住。正殿内檀木家具烧得只剩焦黑木炭，角落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太监宫女的尸体，胸口皆插着淬毒的匕首。皇后披头散发地跪坐在灰烬中，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卷烧了一半的账本，上面依稀可见"太医院""鹤顶红"等字样。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傅沉舟长剑指着账本，剑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皇后突然仰头大笑，火光映得她面容扭曲如恶鬼："弘历！你护着那个野丫头！当年你登基，本宫助你铲除多少异己？如今却为了个贱民......"
她的嘶吼被胤禵的冷喝打断："放肆！敢对皇上不敬！"胤禵翻身下马，玄色蟒袍沾满尘土，"来人！将皇后及容嬷嬷即刻押往宗人府！"他转头看向傅沉舟，意味深长道："傅将军，御膳房那边可有收获？"
与此同时，御膳房的地窖里，墨九正拎着个浑身发抖的小太监。"说！谁指使你在汤里下毒？"他手中的血滴子擦着对方脸颊划过，惊得小太监尿了裤子："是......是容嬷嬷！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送我出宫......"
当傅沉舟带着证物返回乾清宫时，小燕子正捧着青鸾调配的醒神茶。见他浑身血污，手中托盘还放着带血的账本残页，她猛地站起身："怎么样？"
"人证物证俱在。"傅沉舟将账本推到乾隆面前，"皇后不仅妄图毒害长公主，还私设暗账，勾结太医院倒卖珍稀药材。"他顿了顿，看向脸色煞白的乾隆，"更重要的是，臣在皇后密室发现一份名单，上面皆是当年参与构陷方之航的官员......"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乾隆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小燕子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久到以为永远等不到。
"传朕旨意！"乾隆突然拍案而起，"皇后乌拉那拉氏，德行有亏，褫夺皇后之位，终生禁足冷宫！容嬷嬷及相关人等，即刻斩首示众！"他转身看向小燕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至于当年方家旧案......朕会彻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
小燕子扑通跪下，泪水夺眶而出。这一世，她终于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抬头望向殿外初升的朝阳，光芒穿透云层，照亮了紫禁城斑驳的宫墙。青鸾默默递上帕子，傅沉舟则伸手将她轻轻扶起，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
而在冷宫深处，被废的皇后望着墙上摇曳的烛火，突然疯狂大笑。笑声惊飞了梁上的夜枭，也为这场持续多年的恩怨，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句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