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砚等到了十点,沈荞也没有动静,等着心急如焚,他去敲了她的房门。
“荞荞,你睡了?没睡的话开下门。”他声线很温润,刻意放软了。
但江淮砚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现在十点,沈荞应该不会睡的那么早。
他又敲了下门,语气着急又急促,“沈荞,你是不是出事了?”
沈荞听到有人敲门,扶着头,缓缓从床上起来,她眼皮努力睁开,走到门口去开了门。
她声音沙哑,好不容易睁开眼看他,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你干嘛?”
江淮砚见她开门内心算是松了口气,眸眼中的情绪也恢复了不少。
他有些无奈,“你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她否认,“当然不是……”
很快江淮砚便发现她的不对,屋内的灯并没有开,只是二楼走廊里的灯开着。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就是头有些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头疼?
他开了屋内的灯,沈荞觉得有些晃眼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摸了沈荞的额头,果然很烫,“你什么时候不舒服的?你发烧了,我再晚来一步,你就烧死了。”
沈荞微眯着眼睛,反驳,“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还在这里和我贫嘴。”他弯腰抱起她,一副威胁的口吻,“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这次死了,可没有重生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没有?”
“上天眷顾你一次,还能眷顾你第二次吗。”
江淮砚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一旦发烧可能就是一连几天的高烧不退。
到了医院,沈荞昏睡着,宋柯给她打了点滴,确定没事了才出了急诊室。
去了沈荞在的病房。
他看了看,一脸紧张沈荞的江淮砚,情绪缓了一会儿,说,“你和我说实话,她是谁?”
江淮砚替她盖好被子,慢条斯理的回答他的问题,“她是我女朋友,宋叔叔您知道的。”
他知道宋柯想问的不是这个。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沈荞的那张脸,只要是碰到了他们,就会被发觉。
上一世没被发觉应该是因为,她没遇到他们。
可这一世的行事轨迹都被改变了,而沈荞的命运也被改变了。
宋柯认真观察着她那张很精致的脸,上午的时候没有观察多么仔细,但眼下看着倒是像极了他姐夫和司屿。
倒是那双桃花眼很像宋之念和司屿。
他沉默瞬间,缓缓说,“我们不是没怀疑过司梵的身份,但十年前我们做过亲子鉴定,但结果显示是母女或是父女关系。”
江淮砚嗓音淡漠,一首坚定的否认,“我说了,她只是我的女朋友,是北城沈家的人。”
宋柯垂眸盯着江淮砚看了一会儿,“江淮砚,若沈荞真的是被掉包的……”
江淮砚打断了他的话,抬头淡淡看他一眼,“被掉包的又怎么样?你们打算认回她?还是打算补偿她?”
他的语气刻薄,但句句都是属实,宋柯看着睡觉的沈荞,眼底有一丝的冷漠闪过,“若她真的是我的外甥女,我会还她一个公道。”
江淮砚听闻这话,舔了下后槽牙,嗤笑一声,“您想认回沈荞,但我想让沈荞永远无忧无虑。”
她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承担的都太多了。
要是她知道司林和沈宏轩并非她的亲生父母,而是来源于一场恩怨被掉包了的人生,她会很痛的。
宋柯没说话,“我会拿她的血本去和我姐做个亲子鉴定。”
江淮砚眸光一闪,冷了声:“我刚才的话己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她只是我的女朋友!”
宋柯蹙着眉看着眼前这个仅仅只有二十岁,但成熟的仿佛己经超过二十岁了。
他妥协了,“我可以不做亲子鉴定,但我相信不做鉴定,我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
而这一切也不会只是巧合。
宋柯出了病房之前,叮嘱他沈荞有任何的不适,都叫他,另外他也叮嘱了护士。
沈荞在梦里仿佛听到了什么人在吵架,还有身边一切杂乱的声音,以及这些年司林的谩骂声,还有上一世和江淮砚分离,和他为了自己服毒自尽。
她在一间房子里,听着杂乱的声音,好想出去,但好似被困在了这里,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荞荞。”她听到熟悉磁性的嗓音,忽然回头,看到江淮砚站在那里。
她连忙走过去,“阿砚,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想出去,但发现怎么也出去不了,我们一起出去吧。”她说着便要拉他走出去。
江淮砚眼眸含着笑意,“荞荞,你想离开我可以送你离开,但我要留在原地等你归来。”
画面一转是两块墓碑,谢肆和江家按照江淮砚的遗言,把他们俩葬在了一起。
不可能,明明他们重生了,他们好好的,他们也重新开始了。
“淮砚……”她紧张的抓着他的手,但却什么都抓不到,只能看着他那张模糊的脸。
“阿砚,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们一起回那个世界。”
江淮砚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回到哪里去?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啊。”
沈荞摇头,“不,这里不是,我求你和我回去吧!”
江淮砚那张模糊的脸,笑了笑,“傻荞荞,你又在说胡话了,我说过,你要是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可以送你离开的。”
“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替你达成。”
她泪流满面,“江淮砚,我们一起走。”
“不,我不能和你走。”他有些不舍,“荞荞,我要走了。”
“不要!”她摔在了地上,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男人,想要抓住他,但他己经消失了。
她的内心仿佛被千刀万剐的那般疼痛难忍,甚至比那还要疼上一千倍一万倍。
她起来又跌倒,她想要找到江淮砚。
但找遍了墓园,只有她的墓碑,江淮砚的却意外的消失不见了。
送她离开原来就是,让他自己消失,江淮砚你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