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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下的和亲驿馆，班杰明握着那支被赛娅鞭落的香囊，金丝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伊莎贝拉哼着家乡小调推门而入，却见未婚夫背对而立，手中香囊被攥得发皱。
“亲爱的，你怎么拿着福尔泰的东西？”伊莎贝拉疑惑地凑近，发间的薰衣草香气混着异域香水味扑面而来。班杰明突然转身，蓝色眼眸里翻涌着委屈：“这是你绣的，为什么只送他？”
西洋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我以为你们东方人不兴这些。”她摘下珍珠耳坠放在妆奁上，“那天见他为我挡下飞溅的木屑，衣服都划破了，不过是...”
“不过是随手？”班杰明打断她，“那我在伦敦大雪天为你送画，在甲板上陪你看日出，算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跨越万里带来的未婚妻，竟会为清国少年系上香囊。
与此同时，福尔泰坐在学士府书房，对着案头香囊傻笑。烛光将香囊上的针脚照得纤毫毕现，绣线颜色与伊莎贝拉披风内侧的暗纹一模一样。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他突然起身，将香囊贴身藏好，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八阿哥的旧部攥着密报，冷笑隐入夜色。
次日比武场，气氛比前日更炽。赛娅换了身火红藏裙，腰间九节鞭缀满银铃。当她看到永琪时，破天荒行了个屈膝礼，惊得小燕子捅了捅紫薇：“快看！冰山美人融化了！”
福尔泰上场时，伊莎贝拉突然从观礼席站起。她解下颈间丝巾系在手腕，金发在风中飞扬：“福尔泰，接住！”雪白丝巾掠过众人头顶，被少年稳稳攥在掌心。班杰明的指节捏得发白，身旁的侍卫统领突然压低声音：“班杰明先生，有人看见福尔泰昨夜与可疑人交谈。”
这句话如冷水浇头。班杰明望着场上并肩作战的两人——福尔泰的长剑与伊莎贝拉用西洋剑术改良的软剑配合默契，将赛娅逼至擂台边缘。当赛娅甩出九节鞭缠住福尔泰脚踝时，伊莎贝拉的软剑及时挑开鞭梢，却在交错瞬间，两人指尖相触。
“停！”乾隆突然拍案而起，“这比武倒成了双人舞！”他眯起眼睛，注意到永风悄然示意暗卫分散。昨夜八阿哥余党意图行刺赛娅的密报，此刻在他袖中发烫。
黄昏时分，福尔泰在御花园堵住伊莎贝拉。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尝尝，这是我让御膳房做的玫瑰酥，和你家乡的点心一个做法。”西洋女子咬了一口，酥皮簌簌落在裙摆上，突然凑近：“你知道吗？班杰明说你与逆党勾结。”
福尔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远处假山后，班杰明握紧手枪——那是父亲偷偷藏在油画管里的西洋火器。而此刻的养心殿，乾隆将密诏摔在永风面前：“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明日日落前，必须查清学士府动向。”
夜幕再次降临，紫禁城的角楼升起狼烟。赛娅站在窗前，望着永琪练兵的方向出神；小燕子翻着白眼给儿子讲“负心斑鸠”的故事；而班杰明与福尔泰，隔着半座皇宫，同时将手按在了兵器上。一场由香囊引发的暗潮，正在月光下悄然漫过红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