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货市场的发现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齐默拉紧了风衣领口,快步穿过拥挤的旧货市场。周末的跳蚤市场总是人满为患,即使在这种阴雨天也不例外。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台老式打字机——他新小说的灵感需要一些复古的触感。
"嘿,作家先生!"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摊位后传来。老约翰,这个市场的常驻摊主,正朝他挥手。摊位上堆满了各种老旧物品:生锈的钟表、褪色的明信片、几本封面脱落的书籍。
齐默挤出一个微笑,走近摊位。"今天有什么好东西吗,约翰?"
老约翰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刚收了一批旧货,有你喜欢的玩意儿。"他弯腰从纸箱里掏出一台老式奥林匹亚打字机,"1947年的,保养得不错。"
齐默检查着打字机,手指抚过金属按键。确实是个好东西,但价格标签让他皱了皱眉。"太贵了,约翰。"
"对你特别优惠,"老约翰眨眨眼,"再加五十,这箱子里其他东西随便你挑。"
齐默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正当他准备随便从纸箱里拿点什么时,一个褪色的黑色塑料盒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盒老式录音带,标签上潦草地写着"汉克伍德-7号,1983.11.12"。
"这是什么?"齐默拿起录音带。
老约翰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啊,那个...是从一个倒闭的医院清理出来的旧物。不值钱,你要就拿去。"
齐默将录音带翻来覆去地看。作为恐怖小说作家,他对这种神秘物品有种本能的兴趣。"汉克伍德...是那家关闭的精神病院?"
"别提那个地方,"老约翰突然压低声音,"那盒带子...最好别听。"
这句话反而激起了齐默的好奇心。他坚持买下了打字机和录音带,不顾老约翰欲言又止的表情。
回到公寓,齐默将打字机放在书桌上,然后从抽屉里找出那台几乎被他遗忘的旧录音机——那是他大学时采访用的设备。他小心翼翼地将"汉克伍德"录音带放入卡槽,按下播放键。
起初只有沙沙的空白噪音,然后一个冷静的男声响起:
"今天是1983年11月12日,汉克伍德精神病院,7号病人第17次治疗记录。我是理查德·沃恩医生。"
接着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他们今晚会来,医生。在地下室。我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谁的声音,7号?"沃恩医生的声音依然平稳。
"那些不在名单上的人。"7号的语调突然变得急促,"墙后面...他们在墙后面唱歌。你不该录下来的,现在他们也听得见我们了。"
一阵刺耳的噪音打断了对话,然后是7号病人突然的尖叫——那声音让齐默的后颈汗毛首竖。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7号病人诡异的低语:
"他找到了录音带...他会听见我们...7...7...7..."
录音在这里突然结束。齐默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那最后几句话——"他找到了录音带"——简首就像是在对他说话。
他重新播放了录音,这次注意到背景中有些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像是许多人在远处低语。最奇怪的是,他确信第一次播放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齐默拿起手机,搜索"汉克伍德精神病院"。搜索结果让他屏住了呼吸:汉克伍德精神病院于1984年突然关闭,原因是"大规模病人死亡事件"。具体细节被官方掩盖,但有传言称,数十名病人在同一晚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死去——据说他们都在墙上写满了"7"这个数字,然后用自己的手指挖出了眼睛。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齐默再次按下播放键,但这次录音机只发出刺耳的噪音。当他准备关掉时,噪音中突然清晰地传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女性声音:
"别来找我们,齐默先生。"
齐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撞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像极了...血。他确信自己没有在录音中透露过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