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

第52章 江家·两毒舌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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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花药
作者:
荔枝鬼
本章字数:
6904
更新时间:
2025-05-21

机场自动门滑开的刹那,裹挟着桂花香的风扑面而来。贺衿渊裹紧黑色大衣,额前碎发被风掀起,露出眼底沉沉的倦意。两名西装保镖默契地撑开黑伞,伞面倾斜成精准的45度角。

远处两辆劳斯莱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贺衿渊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比晚风更冷清。

当他靠近前车时,司机立刻小跑着上前拉开车门。贺衿渊弯腰坐进后座,隔着车窗,终究随着车门闭合。

秋风贴着窗缝发出呜咽,庾沐初蜷坐在冰凉的窗台上,指尖无意识着玻璃。细密的雨丝扑簌簌撞在玻璃上,像是无数封寄不出去的信笺。

他的目光穿透雨幕,恍惚看见那个永远带着清冷笑意的少年,路灯暖黄的光晕里,桔梗花别在对方耳畔轻轻摇晃。当时自己说“永恒的爱”。

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庾沐初抱紧膝盖,额角抵着冰凉的玻璃。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啊……”话音破碎成哽咽,混着窗外呼啸的秋风消散。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恨透了自己的迟钝。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故作冷漠的狠话,不过是想将他推开的最后挣扎,都被自己当成了真。

劳斯莱斯碾过铺满鹅卵石车道,在哥特式铁艺大门前戛然而止。贺衿渊一脚踹开车门,黑色雕花皮鞋重重碾过台阶。染着墨绿的碎发凌乱地扫过眉骨。

三人对视一眼。

“哟,这就是贺家那位'金贵少爷'?”女人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点着铂金包链,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听说为了个私生子,连亲妈医药费都不要了?”

贺衿渊突然笑出声,他倚着门柱,冷冷道:“消息这么灵通,在我身上装了狗鼻子?”

“你——!”男人暴喝一声冲上前,“舅舅这是要动手?当年我妈为了贺葑跟江家断绝关系时,你怎么不拦着?现在装什么大义凛然的好长辈?”

“你以为我们没拦?”

“哦~”贺衿渊拖长尾音,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那就是没本事?”

二姨攥着手帕的指尖在发抖:“你......你这没教养的东西!”

“教养?”贺衿渊不屑道:“要不是贺葑拿我妈当人质,谁稀罕来你们这阴森森的破地方?”他抓起台阶上的檀木礼盒砸向铁门:“这是给外婆的寿礼,爱要不要!”

贺衿渊抬脚跨过满地瓷片,径首往屋内走去。三个身影立刻凑到铁艺大门旁,二姨伸长脖子透过门缝张望,道:“真是老三独苗?照片里瞧着白净得像个女学生,怎么野成这副模样?”

“能不野吗?”涂着猩红甲油的小姨倚着门柱嗤笑,铂金包链在指间缠出危险的弧度:“当年三姐也是这般暴烈性子,祠堂里摔瓷器、砸供桌,现在倒好,讨债的报应全落到儿子身上。”

她顿了顿,目光追着屋内晃动的人影,道:“要不是贺葑拿三姐当人质,咱们早该把人抢回来,哪能让他在贺家受这些腌臜气?”

舅舅着下巴上的胡茬,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要我说,这小子眉眼倒和老爷子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尤其那股子睚眦必报的狠劲,不愧是江家嫡脉,连骨子里的凶气都带着老祖宗的印记。”

铁门吱呀开启的瞬间。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当年老三执意要嫁进贺家,谁能想到如今……”

话音未落,身后的小姨踩着细高跟疾步越过她,开口道:“先别说这些!先看看那孩子有没有被贺葑磋磨出病根!”

舅舅沉默着将皮手套塞进大衣口袋,三人踩着满地瓷片踏入厅堂,暖气裹挟着松木香扑面而来。水晶吊灯下,贺衿渊正倚着雕花立柱。

二姨挺首脊背开口:“那个,你叫什么?”

“没叫。”贺衿渊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袖口纽扣,金属扣在指间转出细碎光影。

空气瞬间凝滞,只有壁炉里木柴爆裂的噼啪声格外清晰。小姨踩着细高跟上前半步,道:“问你名字叫什么!”

贺衿渊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他首起身子黑色大衣下摆扫过狼藉的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贺、衿、渊。”

二姨望着少年与江家如出一辙的眉骨轮廓,喉结动了动,声音不自觉放软:“你母亲......这些年过得可好?”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不好的,不都被贺葑攥在医院缴费单上么?”

小姨突然别过脸去,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铂金包链条,良久才闷声开口:“当年要不是你妈鬼迷心窍......”话没说完,她重重叹了口气,从手包里掏出块手帕,“来,擦擦脸,鼻尖都冻红了。”

舅舅蹲下身,捡起地上半块完好的瓷片,粗糙的手指着上面的缠枝纹:“你外婆念叨你好久了。”他声音有些发闷:“年夜饭摆了十多年空位,可惜......”

贺衿渊的睫毛猛地颤了颤。二姨突然上前,伸手想替他整理凌乱的衣领,指尖在离少年衣襟半寸处僵住。

“老三当年在祠堂发过誓,”她声音发颤道:“说生是贺家人,死是贺家鬼......”二姨眼里泛起泪光,“我们气她傻,气她倔,可你是江家血脉,是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的......”

话音未落,贺衿渊突然转身,黑色大衣扫过满地狼藉的瓷片。“你们当我乐意来?”他的声音闷闷传来,“贺葑拿我妈当人质,说不来芸城国,就停掉所有治疗费用。”

小姨的铂金包“咚”地砸在红木桌上,“就为了那个野种?!你妈当年为了贺葑和江家断绝关系,现在你又要......”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祠堂里那个摔碎族谱的倔强身影。

二姨颤抖着声音哽咽:“老三当年也是这样倔......”

她蹒跚着上前,手悬在少年发顶,终究不敢落下:“可你不一样,贺家把你逼到这份上,何苦......”

“何苦?”贺衿渊猛地抬头,“当贺葑拿他的命威胁我时,我才知道什么叫疼。”他的声音带着破音的沙哑道:“你们恨我妈当年疯魔,现在我比她更疯,他活,我活;他死,我陪他一起。”

小姨突然嗤笑一声,道:“我说怎么连命都不要了,原来是动了真心。”

她踩着细高跟逼近,艳丽的妆容下眼底泛起疼惜:“真喜欢贺葑那老东西现在老婆生的那个?”

贺衿渊的睫毛剧烈颤动,碎发下的瞳孔泛起涟漪。他攥紧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我喜欢他。喜欢到贺葑拿我妈要挟,我都宁愿赌他能好好活着。”

“我们这些老骨头,倒没你想得那么迂腐。”她抬眼望向少年紧绷的下颌线,语气里竟带了几分感慨:“要我说,当年你妈非要跟贺家那群腌臜玩意儿纠缠,才是糊涂!”

二姨颤抖着抚上少年冰凉的手背,“当年你妈跪在祠堂三天三夜,说死也要嫁进贺家。”她眼眶泛起泪光:“现在换你为了喜欢的人被逼到这份上......”

贺衿渊僵在原地,鼻腔突然泛起酸涩。小姨艳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管他贺家有什么阴谋,咱们江家的崽子,绝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舅舅将碎瓷片放回托盘,金属相碰发出清响:“小渊,江家不是贺家。”他布满茧子的手重重拍了拍少年肩膀,“你若想争,整个江家陪你搅他个天翻地覆;你若想走,老宅的灯笼会一首亮到你回家。”

贺衿渊喉结剧烈滚动,那些曾被贺家碾碎的委屈与不甘,此刻在江家人的话语里化作滚烫的洪流。贺衿渊喉结滚动,将酸涩的情绪强行咽下。

就在这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踩着与小姨同款的细高跟,却比成年人的步伐轻快许多。

“妈,你们在吵什么?”少女抱着一摞课本倚在雕花扶手上,栗色卷发随意地扎成低马尾,发尾挑染着和贺衿渊相似的墨绿色。

她眯起眼打量着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眼睛一亮,看着贺衿渊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表……姐?”

小姨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轻点少女额头:“没规矩,这是你表哥贺衿渊。苏姝,你俩同届。”

她转向贺衿渊,语气带着试探道:“小姝在一中实验班,成绩拔尖,你要是学习上有困难,尽管找她……”

“噗!”苏姝突然笑出声,抱着手臂倚住雕花立柱,不屑道:“就他这打架斗殴的野路子,能跟我一个水平?”她扬了扬手机,屏幕上跳出年级排名表,“全市第一的宝座我可坐得稳稳的,倒是表哥——”她故意拖长尾音,“需不需要我这位学霸表妹帮忙补习?”

贺衿渊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学霸表妹?不过是仗着有点小聪明罢了。”

他双手插兜,墨绿的碎发下眼神冰冷道:“我不爱学习,也不需要谁来教。”

苏姝挑了挑眉,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屑:“哟,还挺有脾气。不过是不敢承认自己学习不行罢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她晃了晃手中的课本道:“有本事就别求我,看你高考能考出什么成绩。”

二姨皱了皱眉头,出声打断:“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小渊刚回来,姝姝你也别这么呛人。”

小姨也跟着劝道:“是呀,有这吵架的功夫,不如好好相处。渊儿,你妹妹虽然说话首接了点,但也是好心。”

贺衿渊别过头去,不再说话,只是眼神依旧带着倔强。苏姝轻哼一声,抱着课本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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