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

第51章 爱劫难逃|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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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花药
作者:
荔枝鬼
本章字数:
6690
更新时间:
2025-05-21

贺衿渊倚在头等舱真皮座椅上,侧头看着飞机外的云层,记忆涌上——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贺衿渊站在别墅前,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拱门,推开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裹挟着雪茄的辛辣扑面而来。

贺葑黑皮鞋有节奏地叩击着波斯地毯,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小山。

“这么晚还知道回来?”贺葑放下茶杯,杯盏磕在大理石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现在住你妈留下的破房子,连家教都不要了?”

贺衿渊冷笑一声:“家?这儿现在不是你和顾静宜的爱巢吗?”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要往楼梯走,却被一声暴喝钉在原地。

“站住!”

照片拍在地上的闷响让贺衿渊浑身血液凝固那张被揉皱的照片上,路灯昏黄的光晕里,他和庾沐初相拥的身影被定格——自己耳畔别着那朵庾沐初亲手别上的白桔梗,而少年手中,是他送的白色郁金香。

贺衿渊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人揪住了心脏。他想不通,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又是谁拍的?那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究竟蛰伏了多久?

“贺衿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贺葑的皮鞋碾过照片,“庾沐初是你弟弟!你知不知道要是让顾静宜知道了她会有多伤心?!”

“她伤不伤心关我什么事?”贺衿渊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眼眶,“心疼顾静宜?怕她伤心?”

“你是我儿子,庾沐初现在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看着你们误入歧途?”贺葑的声音像裹着冰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审视的冷光。“沐初现在正是高三关键期,你少拿这些腌臜事带坏他!”

“带坏他?”贺衿渊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当初是谁把我塞进他的班级?现在又来装什么慈父?”

记忆翻涌,贺葑冷着脸将他推进教室,说“跟好学生学学”,却在家长会时永远缺席。

“他和你不一样!”贺葑突然踹翻椅子,金属腿在地面刮出尖锐声响:“你生下来就有贺氏集团当靠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可庾沐初呢?他高考要是因为你耽误了前程......”

“就算我明天被扫地出门,也能让他顿顿有热饭吃!我也能把他养得很好!”贺衿渊突然上前半步,苍白的指节攥紧楼梯扶手。

“你拿什么养?拿你每次考试吊车尾的成绩单养?”他抓起桌上的平板,用力甩到贺衿渊面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最新的模考排名。

一个鲜红的“639名”与榜首“1名”的“庾沐初”形成刺眼的对比。

“看看你和他的分数差!一个要继承亿万家产的人,连本科线都够不着,说出去不觉得丢人?”

贺衿渊盯着平板上刺眼的排名,突然抓起它狠狠砸向地板。钢化玻璃迸裂的脆响中,“你眼里只有成绩单?当年把我塞进他班,不就是想看我被他比下去?想看我在你新家庭里当反面教材?!”

贺葑的皮鞋碾过碎裂的平板,目光像淬了毒:“至少庾沐初能给顾家争口气。你呢?只会丢尽贺家的脸!”

“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你不是罪魁祸首吗?!”贺衿渊突然爆发道:“自己的妻子躺在ICU生死未卜,带着小三堂而皇之住进贺家!亲生儿子被扔在南二中不闻不问,却对情妇的儿子嘘寒问暖!”

贺葑的瞳孔骤然收缩:“以前你就算闹到天上去,我也不会责怪你一句,但庾沐初,你只能恨他!你们两根本就没有可能!”

“凭什么!”贺衿渊的声音带着倔强。

“就凭他妈现在是我的女人!”贺葑扯开领带,脖颈青筋暴起:“不管怎么样!如果你妈醒来知道你和一个男的搞在一起!她会不会觉得你恶心!会不会把她气死?”

“不会!她不会!她不会像你一样冷血!”贺衿渊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桌角。

“你以为现在是过家家?贺衿渊,你最好搞清楚——”他从西装内袋掏出皱巴巴的缴费单,油墨未干的数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妈现在能吊着命,全靠我账户里源源不断的治疗费。”

他将单据举到贺衿渊眼前轻轻摇晃,“医生说她很有苏醒的可能,前提是继续用进口药剂维持。如果我停了这笔钱......”

记忆里母亲躺在ICU的画面与眼前父亲扭曲的脸重叠,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就在耳边。

他攥紧拳头,语气冰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和那个野种断绝来往。”贺葑俯身捡起地上的平板残片,锋利的边缘在指尖划出细痕也浑然不觉。“转去安晨,下个月就出国。至于庾沐初......”

他将碎片狠狠砸向墙面:“我会让他保送临磉最顶尖的大学,从此和你再无瓜葛。”

“我可以和他保持距离!”贺衿渊突然喊道,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但我必须留在南清。”

“你有资格谈条件?”贺葑冷笑,皮鞋碾过满地狼藉逼近一步:“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要么转学,要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医院缴费系统的界面,修长的手指悬停在“终止缴费”的按钮上。“江韵琳的命,现在就捏在我手里。”

贺衿渊盯着那抹刺目的红色按钮,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ICU病房惨白的顶灯、母亲枕边枯萎的鲜花、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在脑海中疯狂闪回。

“你这个疯子!他是你妻子啊!”贺衿渊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解,混着血沫涌上喉头。

贺葑的表情冷得像尊大理石雕像,目光扫过少年通红的眼眶,声音却没有半分温度:“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走上正轨,别再执迷不悟。你和那个小子的事情,必须就此结束。”

他抬手整了整领带,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别拿你妈的命赌。一周后,我要得到你的答案,要么让你主动退学转去芸城,要么看着缴费单变成死亡通知单。”

残忍脚步声由近及远,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你该庆幸,我还愿意给你妈留条活路。”

他望着贺葑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疯狂:“贺葑,在我妈那场车祸推进ICU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这条命,己经死过一次了。”

贺葑的脚步顿住,道:“看来还不够烂。”

他慢悠悠转身道:“江韵琳的命拴不住你,那如果我把庾沐初也赔进去呢?”

“你敢动他试试!!”他额发凌乱地垂落,眼底跳动着近乎癫狂的火焰。

“呵。”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庾沐初现在可是顶着贺家私生子的头衔。”他故意加重“私生子”三个字,继续道:“要是明天全校都知道贺家继承人跟私生子搞禁忌之恋......”话音未落,贺衿渊己经脸色惨白骤然僵住。

“你说,”贺葑俯身逼近道:“他会不会被逼得从顶楼跳下来谢罪?”

他转身就走,冷冷丢下一句:“好好想想,是你俩一起坠入地狱,还是各走阳关道,毕竟我能隐瞒这么久,也能亲手毁了他。”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脚下铺就一道冷白的光河,将父子俩的影子割裂成两半,永远无法重合。

无论是选择推开庾沐初时少年眼底的绝望,还是看着缴费单终止时母亲心电监护仪的长鸣,都将成为扎进心脏的钢钉,把他钉在命运最冰冷的祭坛上。

接下来的七天,贺衿渊像被锁进了无形的牢笼。他蜷缩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外界的光,只余手机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嘟嘟——!贺同学请注意查收,名为庾衿香的小车即将出发,就差贺同学和贺小渊乘客了!】

【贺小渊?你理理我呗?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不管是什么,我都给你道歉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

……

每一条信息都像带着倒刺的箭,狠狠扎进他千疮百孔的心。贺衿渊蜷缩在床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强迫自己用最简短的话语回应,像锋利的刀片,不仅割裂了对方的期待,更在自己心上划出深深的伤口。

有次他实在忍不住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满屏都是庾沐初分享的日常:食堂新出的樱桃排骨,《睡美人》的排练趣事,而自己的回应却像一堵冰冷的墙,将所有炽热都挡在外面。

阳光透过蒙尘的彩色玻璃洒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切割出细碎的光斑。楼下传来佣人打扫的声响,贺葑的车每天准时进出,却始终没有人敲响这扇门。

学校那边更是无声无息,仿佛他这个常年逃课的“贺家少爷”,本就该消失在校园的角落。

第七天贺衿渊站在落地镜前系领带。他答应过庾沐初,文艺汇演上,他是沉睡的睡美人,而对方,是唯一能吻醒他的王子。

而这场戏、或许也是最后的共舞,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

他拿起手机,声音冰冷:“我想好了。”指尖按下挂断键的瞬间,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缓缓打开。

管家手托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个小巧的窃听器,金属外壳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贺衿渊盯着那枚冰冷的物件,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掌心的温度与金属的凉意相互交织,仿佛握住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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