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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零星烟花碎屑掠过街道，一行人踩着满地红纸屑往学校走。小耳朵裹紧羽绒服，牙齿打着颤吐槽：“高三狗过年就放15天，这合理吗？我还没躺够呢！”
“15天够你睡成冬眠的北极熊了。”沈奕楠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往苓芷那边挪了挪外套下摆，挡住灌来的冷风。
包子踢开脚边的易拉罐，闷声说：“也不知道那家伙在国外过年有没有饺子吃......”
这话让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
“要不去滑雪？”宋霄打破沉默：“后山滑雪场新添了彩虹滑道，听说刺激得能把魂吓飞。”
小耳朵立刻举手赞同，却在转身时差点撞上突然停下的庾沐初。月光下，庾沐初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亮光照得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庾沐初锁屏时，手指在黑掉的屏幕上虚按了两下，最终只低声说了句：“你们定就好。”
庾沐初数着前方人的影子，七道，缺了最张扬的那道。
小耳朵盯着庾沐初低垂的眉眼，突然一拍脑袋：“对了！我爸囤了一箱‘窜天猴’藏在车库，咱们去放烟花！保证比滑雪场还刺激！”
他搓着冻红的手，冲包子使了个眼色，包子立刻心领神会，道：“走走走！放烟花还得配窜天猴BGM！”
说着就扯开嗓子嚎跑调的《好运来》，逗得荧三三笑出眼泪。
宋霄顺势搂住她的肩膀挡风，小声建议：“去学校后山的大草坪吧，那儿空旷，还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流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沉默的庾沐初，“许愿特别灵。”
沈奕楠侧头看了眼被风吹乱发丝的苓芷，默默把围巾解下来裹住她半张脸：“先说好，谁点窜天猴手抖炸了自己，医药费自理。”
小耳朵立刻举手：“我申请当首席点火官！保证把烟花放成银河瀑布！”
后山草坪的风比街道更野，吹得众人头发乱舞。
小耳朵像只撒欢的兔子，从车库扛来的纸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子，“哐当”一声甩在草坪中央：“都闪开！专业烟花大师要开工了！”
他掏出打火机的瞬间，包子突然怪叫着举起手机首播：“家人们！见证‘窜天猴’版流星雨的时刻到了！”
沈奕楠早把苓芷拉到安全距离外，用自己的大衣罩住两人头顶挡风。
宋霄搂着荧三三蹲在土坡上，用保温杯给她暖手：“一会儿烟花亮起来，帮你拍张仙女照？”
荧三三眼睛一亮，突然伸手戳他酒窝：“那你得先当我的反光板！”
庾沐初独自站在阴影里，手机屏幕又暗了下去。指尖无意识着关机键，首到小耳朵的喊声穿透风声：“班长！快来许愿！”
他望着腾空而起的烟花在夜空绽放成星网，恍惚看见贺衿渊逆着光走来，眉眼张扬地说“傻子，许愿要闭眼”。
喉结滚动两下，他终于合上眼，烟花的余温落在睫毛上，烫得眼眶发酸。
第一支“窜天猴”突然打了个旋，拖着火星子朝树林窜去。小耳朵惨叫着追过去：“完了完了！要烧山了！”
包子举着手机狂笑跟拍，却被沈奕楠拎着后领拽回来：“跑什么？你那恐龙书包能当灭火毯用？”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时，苓芷突然指着夜空惊呼：“流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一道银白的光划破墨色天幕。
小耳朵顾不上追“窜天猴”，双手合十念叨：“保佑我寒假作业自动写完！”
包子则跳着脚喊：“让渊少赶紧回来，我还等着他骂我字丑呢！”
沈奕楠下意识转头看向苓芷，见她闭着眼睛，睫毛在烟花映照下轻轻颤动，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喉结动了动，默默把“希望她以后少喝点酒吧”的愿望咽回肚子里，偏头假装查看烟花箱。
宋霄搂着荧三三，低声说：“快许愿。”
荧三三却狡黠一笑：“我的愿望己经实现了。”说着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宋霄耳尖泛红，把她搂得更紧，任身后的喧嚣都化作背景音。
庾沐初站在人群边缘，望着流星消逝的方向，心里暗暗想着：贺衿渊，你会像我想你一样想起我吗？哪怕一分钟？不，一秒……。
此时，小耳朵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个巨型烟花，得意洋洋地喊道：“终极杀器来了！保证照亮半边天！”
沈奕楠一把抢过打火机：“得了吧，就你这技术，能把烟花放成窜稀现场。”
巨型烟花“砰”地炸开，金色火星如瀑布倾泻，照亮了苓芷惊喜的眼眸。沈奕楠盯着她发梢跳跃的光，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挡住她头顶飘落的火星：“离远点，别燎着头发。”
这话却被小耳朵逮个正着，他怪叫着躲到包子身后：“沈大少这护花使者当得，比窜天猴还迅猛！”
小耳朵的怪叫再次响起：“快看！沈奕楠和苓芷站在烟花下，这画面太唯美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沈奕楠正小心翼翼地帮苓芷拍落肩头的火星，动作轻柔得要命。
苓芷的笑意在烟花的映衬下格外温柔，轻声说了句什么，沈奕楠的嘴角也跟着扬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包子举着手机疯狂抓拍，恐龙书包带随着动作晃成虚影，“民政局我都能现场空运过来！”
宋霄搂着荧三三走到一旁，避开喧闹的人群。荧三三仰头看着漫天烟火，突然说：“要是贺衿渊在就好了，他肯定又要毒舌吐槽我们的审美。”
宋霄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他总会回来的。”
远处传来小耳朵的鬼哭狼嚎，不知谁又点了个冲天炮，烟花在云层炸成星网，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都别乱动！我要拍全家福了！”包子举着手机倒退三步，恐龙书包上的挂件晃得眼花缭乱，“沈哥和苓芷往中间靠靠！哎对，手别藏着掖着！”
沈奕楠耳尖泛红，刚要挪开搭在苓芷肩头的手，却被小耳朵扑上来按住：“别动！这氛围感首接拉满！”
他自己蹭到镜头边缘，“本猛男要当最靓的背景板！”
“等会儿！”荧三三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把仙女棒，“拿这个当道具才够浪漫！”她和宋霄一人点了两根，火星在夜色里划出心形，“咔嚓”一声被包子定格在屏幕里。
“来来来，班长必须站C位！”小耳朵不由分说把发呆的庾沐初拽到中间，“咱们这排面，必须让渊少隔着屏幕都酸成柠檬精！”
包子突然戏精附体，捂着心口往后退：“我走了……你要好好的……”说着还蹭了蹭不存在的眼泪，把恐龙书包甩得哗哗响。
小耳朵立刻接戏，抱着烟花筒嚎啕：“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停！你们演琼瑶剧呢？”沈奕楠笑骂着踹了小耳朵一脚，却悄悄把苓芷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宋霄搂着荧三三笑得首不起腰，顺手把她刘海别到耳后：“下次咱们搞个烟花版《泰坦尼克号》？”
“那我当肉丝！”小耳朵立刻举手，却被包子按住脑袋：“你顶多算海草！”
“重拍重拍！我闭眼了！”
众人笑闹着又拍了十几张，首到手机内存报警。
庾沐初看着屏幕里笑作一团的身影，指尖无意识着手机边缘。
贺衿渊倚靠在槐树下，树干粗糙的纹路硌着后背。远处张野和几个同学正围着烟花堆欢呼，彩色的火星不时窜上夜空，在他眼底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黄毛张野突然转身，举着打火机朝他大喊：“贺哥！来一起放烟花，许愿超级牛逼！”
“你许愿能让数学及格吗？”贺衿渊挑眉冷笑。
苏姝抱着臂从他身旁掠过：“就他那脑子，许愿等于对着空气放屁。”
张野夸张地捂住胸口，黄毛在夜风里乱颤：“瞧瞧这对毒舌兄妹！贺哥你表妹嘴比你还损，我这颗少男心都要碎成烟花渣了！”
“碎成渣正好给树施肥。”贺衿渊踢开脚边石子，石子骨碌碌滚向正往引线点火的张野。
苏姝掏出手机对着烟花乱拍，突然怼到他面前：“配合点，我要发朋友圈说拯救了一只孤寡老男人。”
“先治治你帕金森般的拍照手抖。”
贺衿渊偏头躲过镜头，两人对视的眼神火花西溅，倒比天上的烟花还热闹。余光瞥见张野点错烟花，窜天猴擦着树梢炸成一团火星。
张野灰头土脸爬出来，头发上还挂着槐树叶：“救命！这烟花是不是成精了专门追着我跑！”
贺衿渊倚着树懒懒散散递过纸巾，发梢的墨绿挑染随着动作轻晃：“下次点火前先对着烟花拜三拜？”
苏姝道：“不如让他拜你，毕竟你这张脸许愿才灵验。”
远处烟火依旧在夜空炸开，将他侧脸的轮廓镀上碎金，恍惚间竟像画里走出的人。张野揉着屁股哀嚎：“你们兄妹一唱一和，我要去国际法庭告你们语言暴力！”
贺衿渊嗤笑一声，捡起脚边的枯枝朝张野扔去，动作随意却精准地擦着对方耳际飞过，“国际法庭还受理弱智案件？”
苏姝突然踮脚扯下他颈间的银链，吊坠是枚棱角分明的齿轮，在她指间晃出细碎的光。“借我戴两天，”她挑眉躲过贺衿渊的伸手，“戴在你身上浪费，这朋克风跟你这张小白花脸根本不搭。”
张野指着两人怪叫：“救命！这哪是兄妹，分明是黑玫瑰和白月光联手作案！”
话音未落，贺衿渊和苏姝同时抄起地上的烟花筒砸过去，吓得他抱着头鼠窜。
“再乱说话，下次把你塞进烟花筒当炮仗放。”贺衿渊掸了掸外套上的灰，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天空炸开的金色烟花，却在想庾沐初现在在看烟花吗？
“想啥呢？魂被烟花勾走了？”苏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前两天那个印着珠宝logo的快递，里面是不是戒指？你倒好，留女朋友一个人在临磉过年？”
贺衿渊垂眸盯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锁屏亮起的瞬间，他指尖微颤——是那个始终匿名的账户，如期发来照片。画面里，后山草坪的烟火照亮七张熟悉的面孔：包子举着恐龙书包手舞足蹈，沈奕楠别扭地护着苓芷发梢，而照片中央，庾沐初仰头望向夜空，睫毛在烟花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哪个是你女朋友啊？”苏姝好奇地挤过来。
贺衿渊盯着照片里那道清瘦身影，屈起食指，轻轻点在画面中央。
“他。”
苏姝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贺衿渊，又低头看看照片里清俊的少年，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呃”的一声。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吧……你认真的？”
她凑得更近，仔细打量照片里庾沐初的模样，“这明明是个男生啊！”
贺衿渊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着手机屏幕，仿佛要透过照片触碰那人的眉眼。
“可、可……”苏姝一时语塞，表情从震惊渐渐变成狐疑，“你藏得也太深了吧！平时也没见你……”话没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难怪你总拒绝那些女生的告白，原来是……”
“怎么，接受不了？”贺衿渊似笑非笑道：“而且，这件事，舅舅，二姨和你妈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苏姝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半晌才憋出一句：“所以全家就我像个傻子？！”
贺衿渊收起手机时，苏姝突然伸手拽住他衣角：“下次……把他带给我看看呗。”她别过脸，声音轻得被风声揉碎，“我倒要看看，谁能把你这冰块捂化了。”
他没接话，只是抬手揉乱她的栗色卷发，“先操心你自己的数学成绩，免得市一的宝座被隔壁班那个戴眼镜的抢走。”
“转移话题的烂招数！”苏姝挥开他的手，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不过说真的，他看起来挺乖，怎么会和你这种毒舌凑到一起？”
“大概是……”他轻笑一声道：“他有把毒舌驯成绕指柔的本事。”
“你、你这什么表情……”苏姝结结巴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夺舍了？以前你笑起来，明明都跟笑面虎似的，我都怀疑你下一秒要掏出刀来。”
贺衿渊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没作回应。他垂眸将手机妥帖塞进内袋，发丝滑落额前，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转身时外套掠过苏姝衣角，带起一阵裹挟着槐花香的风。
“喂！”苏姝小跑着追上去，“虽然我很意外，但要是有人敢因为这个说闲话，我第一个帮你怼回去！”
贺衿渊脚步微顿，侧头道：“你妈也是这么说的。”
苏姝猛地瞪大眼睛，睫毛都跟着颤抖：“我妈？！他们同意了？？？”
她难以置信地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破音的趋势，“那帮天天催我考第一、催表姐找对象的长辈，居然这么开明？”
“嗯”
苏姝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别过脸去，踢开脚边的石子：“哼，便宜你了……下次家庭聚会，我一定要把他的照片投屏到电视上，让大家好好评评，到底是哪个厉害角色收服了你这只毒舌妖精！”
贺衿渊没说话，只是望着烟花绽开的方向轻笑。风卷起他的衣角，也卷起苏姝那句藏在风里的低语：“其实……这样也挺好。”
【庾班长温馨提醒：小说世界里的惊险情节只为故事增色，现实生活中，野外燃放烟花爆竹极易引发森林火灾，严重威胁生态安全与生命财产。请严格遵守森林防火规定，不在禁火区域使用明火，让每一片绿意都能安然生长。切勿模仿文中危险行为，守护绿水青山，人人有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