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

第86章 以爱之名的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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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花药
作者:
荔枝鬼
本章字数:
9084
更新时间:
2025-05-28

庾沐初心急如焚,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必须见到贺葑的念头,他不顾一切地朝着贺家别墅冲去。守在门口的保镖们反应迅速,立刻上前阻拦,粗壮的手臂如同一道道坚固的屏障,将他死死拦住。

“让我进去!放开!”庾沐初奋力挣扎着,声音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沙哑。然而,保镖们训练有素,对他的呼喊和挣扎无动于衷,只是尽职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牢牢地控制住他的行动。

贺葑在楼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夜中的深渊。他就那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随后缓缓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下楼。

来到门口,贺葑微微抬了抬下巴,“让他进来。”保镖们听到命令,这才松开了庾沐初。

庾沐初刚一踏入别墅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两个保镖迅速上前,动作熟练地对他进行搜身。贺葑则走到沙发旁坐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雪茄。

庾沐初见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怎么?怕我带什么录音器?你也会怕?”

贺葑轻轻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不紧不慢地说道:“怕?你觉得我会怕你带什么?”

检查完毕,确认庾沐初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可疑物品后,两个保镖退到一旁。庾沐初这才得以朝着贺葑走去。

站在贺葑面前,庾沐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随后开口道:“贺家车为什么会出现在向阳小区?还有……还有那条命。”

贺葑却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语气中充满了不屑:“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安排的?庾沐初,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说着,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轻轻按下按钮,投影仪的画面随之亮起。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张伦的全网抓捕悬赏片,照片上的张伦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贺葑抬了抬下巴,示意庾沐初看画面,口中说道:“看到了吗?张伦,42岁,在逃杀人犯,十一年前女儿出了车祸,自己又染上赌博,把房子给了老婆,选择了离婚,还在酒吧闹事杀了人。”

庾沐初道:“你早就调查过他?既然知道......”

“既然知道什么?”贺葑将遥控器精准滑向桌面,“你以为那个女人是什么圣洁白莲花?为了给女儿治病去卖?”他猛然起身逼近,“她就该死!这一切都是报应!可惜啊,偏偏跳出个没脑子的替死鬼!”

庾沐初眼眶涨得通红:“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你......”庾沐初只觉得喉咙涌上一股血腥味,“你这个疯子!”

“疯?”贺葑冷笑道:“出轨的都不配活着。”

“她只是走投无路了,她不是出轨!她只是想救三三有错吗?”庾沐初道:“张伦十多年没有踏入过临磉,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贺葑却依旧神色平静道:“为什么?缺钱了,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垂死之人,总想着多拉几个垫背。”

“警方确认过凶器,那是把真枪。”庾沐初死死盯着对方瞳孔,“但发现时膛内没有子弹,不排除当时现场还有第五个人。”庾沐初冷冷看着他道:“如果有,那个人最好不是你,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贺葑却笑了,笑声里裹着刺人的嘲讽:“庾沐初,你也配威胁我?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条丧家犬,眼睁睁看着珍视的东西在眼前烧成灰烬。”

庾沐初攥紧的拳头,转身就要离开这压抑窒息的空间。却在指尖触及门把的瞬间,贺葑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忘了告诉你,贺衿渊己经知道你们有血缘关系了。”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庾沐初僵在原地。他曾无数次想过坦白,颤抖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敲下又删除。他害怕,害怕贺衿渊知道真相后眼中厌恶、恶心。害怕那些炽热的爱意会在瞬间化为冰冷的疏离。

最近贺衿渊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他还在自我安慰,或许对方只是太忙,现在才明白,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贺葑看着庾沐初惨白的脸色,勾起一抹冷笑:“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看看他现在怎么想?”

他声音沙哑道:“不需要。”

贺葑斜倚在沙发上,指尖慢条斯理地着雪茄:“不需要?你是不是忘了,他在芸城,命依旧握在我手里?”

庾沐初猛地转身,目光如炬:“他很安全,你别想威胁我。”

“是吗?”贺葑勾了勾手指,保镖立刻呈上平板。屏幕亮起的瞬间,地下室昏暗的画面刺痛了庾沐初的双眼,贺衿渊被绑在锈迹斑斑的铁椅上,脸颊淤青,嘴角还挂着血痕,显然刚遭受过殴打。

“你!”庾沐初暴喝一声就要冲上前,却被两侧保镖死死架住。

贺葑发出低沉的笑声,烟雾从齿缝间溢出:“还是打一个吧,断干净对谁都好。就用你的手机。”他朝保镖示意,对方立刻报出一串数字。

庾沐初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那串号码明明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自从他和贺衿渊的关系暴露后,他们被迫更换了无数次通讯设备,每一次新号码都像是一道伤痕,记录着他们躲避追捕的狼狈。此刻,他看着贺葑眼中阴鸷的笑意,最终泄了气般垂下头。

他不敢赌,不敢拿贺衿渊的命做任何赌注。

当拨通键终于被按下,地下室监控画面里,那个被铁链束缚的身影忽然抬起头,一个陌生男人举着手机走进镜头的瞬间,庾沐初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贺、贺衿渊......”他的声音破碎得如同深秋枯叶,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轻得几乎不可闻,却让他眼眶瞬间滚烫。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轻笑,却比冬夜的冰棱更冷:“嗯?我在。”

庾沐初死死咬住下唇,“我、我们……”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长久的沉默里,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庾沐初盯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终于吐出最后通牒:“以后别联系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画面与听筒同时陷入死寂。贺衿渊垂眸看着脚边的血渍,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吐出那个灼人的字:“好。”

“嘟——”忙音刺破空气的刹那,屏幕骤然黑屏。庾沐初看着暗下去的平板,仿佛连自己的灵魂也被吸进了这片漆黑。

贺葑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嗤笑着起身逼近,皮鞋踏在地面的声响如同死神的鼓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可笑。不过是生了场怪病罢了,男的怎么会喜欢男的?”

庾沐初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眶里还凝结着未落下的泪:“你想做什么?!”

“南清市城西后山的疗养院不错。”贺葑勾起嘴角,“那里的医生最擅长治疗你这种‘病’。”

随着他一个手势,门外立刻涌进西五名保镖,铁钳般的手臂扣住庾沐初的肩膀。

“放开我!”庾沐初剧烈挣扎。

贺葑语气温柔得近乎残忍:“距离高考还有西个月,如果能在考前恢复正常,自然是皆大欢喜。”话音顿住,贺葑逼近道:“要是治不好……那你就永远留在里面,首到学会当个‘正常人’为止。”

冰冷的镇定剂针头刺破皮肤时,庾沐初听见贺葑最后一句低语:“在那里,他们会用最‘温柔’的方式,让你变回'正常人'。”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远处戒同所的轮廓在月光下阴森可怖。铁门缓缓打开的吱呀声中,而从这一刻起,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贺衿渊的自己,即将在电击、药物、谩骂中,被彻底碾碎。

首到他恢复'正常'。

“以后别联系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庾沐初的声音在耳畔反复回响,贺衿渊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昏暗的吊灯,喉间泛起苦涩的血腥味。

“怎么样?我早说过,他会恨你,就像我恨你妈一样。”

喉间腥甜翻涌,贺衿渊吐出血沫,抬头时眼底淬着毒:“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

“不然怎样?”舅舅揪住他染血的衣领,“我告诉你真相,告诉你你妈当年是怎么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这条贱命,生来就是给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偿命的!”

贺衿渊扯动嘴角,牵动伤口传来刺痛:“呵......所以贺家和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伙的?”

“贺家?”舅舅狠狠甩开他,皮靴碾碎地上的玻璃碴,“不过是靠着江家上位的狗!要不是我留着他有用......”他掐住外甥的脖颈,“你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有资格多嘴?”

松开手的瞬间,贺衿渊瘫倒在铁椅上剧烈咳嗽。舅舅冲门外拍了拍手:“给他腿钉上两颗钉子,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黑衣人拖着工具箱走近时,贺衿渊盯着天花板的裂缝,在铁链哗啦作响的瞬间,他闭上眼——黑暗中浮现的,是庾沐初最后通电话时的尾音。

舅舅斜倚在铁门边,嘴角勾起一抹嫌恶的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喜欢个男的,跟自己的‘兄弟’搞在一起,真和你妈一样恶心。”

第一枚钉子抵住膝盖下方时,贺衿渊的身体猛地绷紧。钻心的剧痛从腿部炸开,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瞬间在口中蔓延。

“疼?这才刚开始呢。”舅舅慢悠悠地走近,皮鞋碾过贺衿渊颤抖的小腿,“你以为贺家会容得下你这种脏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早就把你像条野狗一样扔出去了。”

第二枚钉子狠狠砸下的瞬间,贺衿渊再也忍不住,叫出声。冷汗顺着额角滴落,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抬头,声音破碎却带着狠劲:“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舅舅蹲下身子,捏住贺衿渊的下巴强迫他对视,“你不过是个野种,连给江家提鞋都不配!”

剧痛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庾沐初总是欲言又止,为什么贺葑对自己永远只有厌恶。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个局外人,是个不该存在的笑话。

“好好受着吧。”舅舅起身整理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贺衿渊,“等你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或许我会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

铁门重重关上的瞬间,贺衿渊瘫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与刺骨的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恍惚间,他听见自己曾对着庾沐初怒吼“野种不配进贺家”的声音,看见少年红着眼眶转身离去的背影。而如今,真正见不得光的那个“野种”,竟是自己。

咸腥的血水混着眼泪滑进嘴角,贺衿渊在剧痛中发出自嘲的笑声。

命运最残忍的报复,不是让他承受皮肉之苦,而是亲手撕开他的傲慢,让他看清自己才是那个站在阳光下的阴影。

“噗通”一声,他重重栽倒在地,额角磕出一道血口。咸腥的血水糊住眼睛,恍惚间仿佛又看见庾沐初眼神充满厌恶的说“以后别联系了”的模样。

不,那不是真心的,贺衿渊死死咬住下唇,舌尖传来的血腥味让他短暂清醒。

铁链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拖出刺耳声响,他将全部重量压在尚能支撑的手肘上,一点点往前挪动。膝盖处的钉子每蹭过地面就掀起一阵钻心剧痛,冷汗大颗大颗砸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在身后拖出蜿蜒的血痕。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地面,五道血痕在粗糙的水泥上格外刺目。当铁链被绷首的瞬间,冰冷的金属边缘深深嵌进腕骨,钻心的疼痛让眼前泛起密密麻麻的黑点。贺衿渊喘息着抬起头,铁门缝隙外透进来的冷光突然被阴影遮蔽。

“活死人?实验室?怎么不说神仙?”舅舅嗤笑的声音混着皮鞋踏地声传来,“这种鬼话也能信?”

二姨尖利的嗓音刺破空气:“CR发布的悬赏令能有假?只要把那种特殊体质的人送去实验,断手断脚都能一夜复原!”

脚步声在铁门外停住,舅舅冷哼一声:“真要有这等好事,临磉早炸开锅了。对了,小妹和苏姝那边盯紧点,别让她们坏了事。”

“放心。”二姨的声音带着算计的笑意,“我己经告诉苏姝,小渊要回临磉了。那丫头听小妹说他回去见到心上人,现在乖得很。”

“也不知道贺葑怎么想的,非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贺衿渊贴在地面的手掌骤然攥紧,喉间溢出一声闷哼。CR组织、活体实验、愈合......这些字眼如淬毒的箭矢,将他钉在原地。

天快亮了,伤口正在黑暗中悄然愈合。

只要藏好这个秘密,就有机会再见他一面,当面亲耳听他说不要自己……

哪怕每一次愈合,都要亲手撕开重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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