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偏殿里,陈知画捏着刚得到的消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映得她眼底的嫉恨愈发浓烈。铜镜里,她精心描绘的妆容艳丽依旧,可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下沉——那个曾和她同处深宫、处处被她压一头的紫薇,竟凭借揭发通敌案成了功臣;而小燕子更是不必说,从街头卖艺的野丫头到如今的固伦镇国公主,风头无两。
“凭什么?”知画突然将手中的团扇狠狠摔在妆奁上,胭脂盒、黛笔被震得七零八落。她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绣着金线牡丹的裙摆扫过青砖。想起当年,自己机关算尽才嫁入五阿哥府,又费尽心思生下绵亿,可永琪的心始终系在小燕子身上;如今,就连紫薇这个看似柔弱的“明珠格格”,也能借着皇帝生父的身份,在朝堂掀起风浪。
“格格,小世子醒了。”奶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知画深吸一口气,强挤出温柔的笑容,转身接过孩子。绵亿懵懂的小手抓住她的发簪,她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曾经,她以为生下永琪的孩子就能稳固地位,可现在才明白,在这深宫里,没有实权和圣宠,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入夜,永琪又以处理军务为由宿在书房。知画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宫墙西角的天空。月光清冷,她取下头上的珠翠,任由长发散落。“我不甘心。”她对着寂静的夜色低语,眼中闪过狠厉。既然小燕子能靠军功赢得尊荣,紫薇能凭血脉和谋略崭露头角,那她陈知画,又怎能坐以待毙?
第二日,宫宴之上,知画特意选了件素淡的藕荷色旗装,鬓边只簪了一支白玉兰,在满殿华服中显得格格不入。当乾隆笑着夸赞紫薇“不愧是朕的女儿,聪慧过人”时,知画突然起身,盈盈下拜:“皇上明鉴,臣妾斗胆进言。此次通敌案虽己告破,但其中疑点重重。明珠格格一介女流,如何能如此迅速地掌握证据?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小燕子“嚯”地站起身,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发出轻响:“陈知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怀疑紫薇?”知画垂眸落泪,声音哽咽:“臣妾不敢。只是念及皇家颜面,不忍见有人借着格格的身份,行结党营私之事。毕竟...毕竟当年令妃娘娘...”她故意顿住,话里话外的暗示却足够明显。
乾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在紫薇和知画之间来回扫视。紫薇脸色苍白,急忙跪下:“皇阿玛,女儿一心为大清,绝无他意!”祁云挡在小燕子身前,手按剑柄,眼神如刀般射向知画。
散宴后,知画在回景阳宫的路上,正巧遇见老佛爷的轿子。她立刻扑到轿前,哭得梨花带雨:“老佛爷,臣妾今日在宴上所言,实在是忧心忡忡。明珠格格深得皇上宠爱,如今又立下大功,万一有人借机...”老佛爷掀起轿帘,浑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是说,有人借着紫薇的身份,妄图干涉朝政?”
知画重重叩首:“老佛爷圣明。臣妾只是担心,若放任下去,恐生祸端。”老佛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下轿帘离去。知画跪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回到景阳宫,知画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描眉。铜镜里,她的眼神愈发狠厉。“小燕子、紫薇,咱们的账,慢慢算。”她低声呢喃,手中的眉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宛如一道即将撕裂平静的裂痕。一场新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后宫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