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那日,紫禁城金瓦映日,太和殿外旌旗猎猎。小燕子身着九翟大衫,头戴东珠八宝花钗冠,朱红绶带垂落阶前。当鸿胪寺官员念出"爱新觉罗·翎羽,赐镇国监国公主,摄六宫事,掌天下兵马"时,她望着丹陛上端坐的乾隆,恍惚又回到初入宫时被误认格格的场景。
与此同时,云南王府张灯结彩。萧剑身着亲王蟒袍,在红绸铺就的长阶前迎出花轿。轿帘轻掀,晴儿露出温润浅笑,嫁衣上的银丝绣着并蒂莲,正是小燕子亲自挑选的纹样。"王爷,"她轻声道,腕间的玉镯与萧剑腰间的玉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大理的山茶开得正好。"
当夜,京城与云南同时燃起焰火。小燕子站在公主府的望楼上,望着漫天流光,忽然想起萧剑临行前的叮嘱:"如今我们站得太高,更要小心脚下。"她握紧腰间祁云所赠的匕首,刃上"山河"二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三日后,萧剑夫妇的谢恩折子送到御前。乾隆展卷时,见末尾附了幅画——苍山洱海间,一对璧人策马并肩。他着朱批的手顿了顿,命李玉取来当年方之航的诗稿。泛黄纸页间,"愿为苍生立命"的字迹力透纸背,与眼前云南王府蒸蒸日上的奏报重叠,终是长叹一声:"方家忠魂,可安息了。"
而景阳宫深处,知画透过铁窗望着天边残阳。她听闻小燕子新赐的名字,听闻萧剑封王的消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忽有宫人路过,闲谈声飘进冷宫:"镇国公主说,要在大理建座书院,就叫'雪吟斋'......"知画浑身剧震,终于泣不成声。当年她机关算尽,却不及小燕子以真心筑起的万里山河。
秋风吹过紫禁城的角楼,也掠过云南王府的飞檐。小燕子与祁云在沙盘前推演战事,萧剑和晴儿在书房商议民生,两处灯火遥相呼应。这天下,终究是由他们这些曾被命运捉弄的人,亲手写下了新的篇章。
太和殿的鎏金龙柱映着千盏宫灯,恍若浮动的赤金长河。小燕子足蹬嵌满东珠的粉底靴,十二章纹龙袍随着步伐扫过九龙吐珠的丹陛,凤冠上九只金凤振翅欲飞。她指尖轻叩龙案,震得案头传国玉玺微微晃动:“众卿平身!今日这登基大典,可不是用来比谁跪得久的!”
紫薇与晴儿刚首起身,便撞进小燕子狡黠的目光。后者故意压低声音,朝她们晃了晃袖中明黄卷轴:“当年许的惊喜,可还记得?”不等两人回应,她突然展卷,声若洪钟响彻大殿:“晴儿承袭瑜亲王爵位,赐蟒袍玉带!往后与萧剑共守南疆,若再躲在帐中抚琴,小心朕亲自去‘查岗’!”
满殿哗然中,晴儿苍白的脸瞬间涨红,绣着并蒂莲的广袖下,萧剑稳稳扣住她发凉的手。老佛爷坐在太皇太后宝座上,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那个总在角落斟茶的孙女儿,竟成了大清朝首位女亲王。
“追封乌拉那拉氏为孝静皇太后!”小燕子猛地拍案,龙案上的青玉镇纸应声跳起,“断发又如何?她敢以青丝断尽皇家体面,这份傲骨,当得起太庙香火!”她转头望向令懿皇太妃,后者己泣不成声:“令母妃抚育之恩,朕定为您建最气派的寿康宫。”
册封礼至尾声,永琪突然越众而出。玄色蟒袍上的西爪团龙随着动作起伏,他眼底燃着炽热的光:“陛下初登大宝,后宫......”话音未落,小燕子抄起案头翡翠扳指就掷了过去。祁云眼疾手快,扳指擦着他耳畔飞过,在蟠龙柱上撞出清脆声响。
“永琪!”小燕子踩着龙纹台阶大步而下,凤袍猎猎作响,“你当朕的后宫是风月场?”她停在永琪面前,冷笑中带着三分旧情:“当年在学士府,你说要与知画白首不离,如今倒想攀龙鳞?”她突然提高声调,惊得殿外铜鹤振翅:“荣郡王听旨!即刻接陈知画出冷宫!若再让绵亿哭着找额娘,仔细你的王位!”
压抑的闷笑如潮水漫过殿宇。永琪涨红着脸退下时,小燕子己倚上祁云肩头。玄色皇正夫朝服与明黄龙袍交相辉映,她仰头望着穹顶盘旋的金龙,突然轻笑:“祁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说我像只炸毛的野猫?”
祁云指尖拂过她耳畔碎发,腰间虎符撞出清响:“现在是能撕碎豺狼的母老虎。”
与此同时,景阳宫的铜锁“咔嗒”落地。陈知画抱着绵亿,望着重见天日的晚霞怔忡不语。孩子突然拍着小手笑起来,奶声奶气的“额娘”惊飞了檐下寒鸦。远处传来永琪急切的呼唤,她抚过冷宫墙上斑驳的刻痕——那是小燕子被封还珠格格那日,她刻下的“迟早要你好看”。此刻青苔漫过字迹,倒像是岁月开的一个玩笑。
宫墙外,百姓举着火把聚在朱雀大街。火光映得城头龙旗通红,新帝与皇正夫并肩而立的身影,渐渐融入漫天星河。这一夜,大清朝翻开了前所未有的篇章,而那些藏在深宫里的爱恨情仇,终究化作史书上一行行或浓或淡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