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木撕下一只油光西溢的鸡腿,递向陈素素。陈素素轻嗅一下,轻声赞道:“确是好香。”说罢,缓缓摘下脸上的纱巾。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狂人楚猛地打了个寒战,眼睛瞪得滚圆,先是看看陈素素,又瞅瞅非文人,最后望向张子木,嘴里原本咀嚼的动作也戛然而止。非文人同样面露惊色,只是没有狂人楚那般夸张。
狂人楚结结巴巴地开口:“程姑娘,你怎么长得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丑”字还未出口,非文人眼疾手快,顺手扯下一块鸡腿,不由分说塞进狂人楚嘴里,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陈素素仿若未闻,神色自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对众人的反应毫不在意。
狂人楚从嘴里拿出鸡腿,尴尬地干笑两声。
非文人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看向张子木问道:“张兄可知,我在烤鸡之前,为何要拿捏多时?”
张子木一脸疑惑,摇头表示不知。
“这锦鸡常年在野外生活,吃的是杂谷虫草,行动敏捷,肉质紧实。虽说烤起来味道鲜美,但往往难以咀嚼,而且在炙烤过程中,肉里的水分容易流失变干。所以,烤之前要把它的筋肉捏松,如此一来,烤出的鸡肉不仅香味浓郁,还容易咀嚼,不会过硬。”说完,非文人看向狂人楚,无奈地说:“楚兄弟,明日再烤,你就自己动手,可别再抢我的了。”
“明天再说吧,这味道确实不错,肉也不硬,你说的倒挺有道理。”狂人楚满不在乎地回应。
非文人长叹一口气,显然对狂人楚毫无办法。他转头对张子木说道:“张兄弟,我讲个笑话,给大家解解闷。”
“话说有一次,一男一女一书生,还有一头猪一起渡河。船行至河中央时,突然漏水,必须扔掉一样东西减轻船的负重。当然,大家都不想被扔下河,于是决定讲笑话,要是其他人没笑,就把讲笑话的人推下河。书生先讲,讲完后,那一男一女笑得前仰后合,可那头猪却毫无反应。结果,书生被推进了河里。接着,男子讲笑话,可他木讷得很,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然而,那头猪却笑得乐不可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听后,都觉得十分奇怪,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张子木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何?”
“那只猪说:我现在才明白那书生讲的笑话真是太好笑了。”非文人说完,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张子木和陈素素瞬间反应过来,也跟着笑出声。只有狂人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完全不觉得这个笑话有什么好笑之处。他那愣愣的模样,让众人笑得更加开怀。
过了好一会儿,狂人楚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笑话是在调侃自己,顿时跳起来要追打非文人,可非文人身形灵动,他哪里追得上。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篝火熊熊燃烧,夜色愈发深沉,丝丝寒意袭来。陈素素回到车上休息,其余三人则围着火堆而卧。
狂人楚身披铠甲入睡。睡前,非文人劝他把铠甲卸下,毕竟铁甲寒冷,容易让人受寒,可狂人楚对这铠甲宝贝得很,说什么也不肯脱,众人也只好作罢。
非文人枕着铠甲躺下,张子木仰望夜空,繁星闪烁,夜空格外清亮。他不禁想起黄石师兄,心中暗自思忖:黄石师兄现在怎样了呢?
不一会儿,狂人楚的鼾声如雷,悠长而响亮,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吵得众人头疼不己。非文人也深受其扰,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突然,狂人楚上身猛地坐起,闭着眼睛大喊一声:“我又飞喽!”随后又倒下继续沉睡,似乎还沉浸在美梦中。张子木被他吓了一跳,看看狂人楚,又转头看向非文人,只见非文人也瞪大了眼睛,一脸哭笑不得地望着他。想必狂人楚在睡梦中正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享受着这份惬意,却苦了身边的几人。
这时,车篷的席帘响动,原来是陈素素也受不了这鼾声,走下了车。她快步走到狂人楚身边,抬手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针。扎完之后,她迅速起身收肩,又快步回到车上。
再看狂人楚,睡梦中以为是被蚊虫叮咬,伸手挠了挠针扎的地方,翻个身又沉沉睡去。那震耳欲聋的鼾声瞬间消失,西周秋虫的鸣叫之声反倒清晰可闻。
张子木与非文人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满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