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阳光晒的人生疼。
秦医生己经拉下帐篷的帘子,继续忙碌他那新药剂的调试。
老周蹲在皮卡发动机旁,液压义肢“咔嗒”一声卡进转轴。他叼着焊烟,油污手套拍了拍生锈的机箱:“丫头,你这纺锤借我用用?”
林绯的青铜纺锤划过皮卡的外壳,黑曜石碎片映出内部断裂的电路:“青藤上周偷藏的电容呢?”
“被秦医生换药剂了。”老周啐了口痰,义肢关节喷出蒸汽,“那混蛋说试验比破铜烂铁重要。”
水渠边突然传来八音盒的叮咚声。
铃音坐在倒扣的汽油桶上,黑绸蒙眼下唇角微扬。她哼着走调的歌谣,指尖抚过破碎八音盒的齿轮,晶化晚期的皮肤在旋律中短暂恢复血色。几个孩童围着她追逐打闹,最小的女孩突然咳嗽,咳出的蓝光晶尘被铃音用裙摆接住。
“要藏好呀,”她摸索着把晶尘封进玻璃瓶,“等林姐姐做成项链就不疼了。”
阿狼踹开铁门时,肩头扛着半只变异麋鹿。狼爪义肢勾着鹿角,血珠顺着机械关节滴在唐雨柔刚扫净的地面。“对、对不住啊老师……”他挠了挠头,鬣狗皮坎肩抖落晶尘,“这畜生追了俺两里地,毛都没掉一根!”
“你的伤口需要缝合。”林绯的丝线己缠上他渗血的肋间。
“别!俺怕针!”阿狼吓得后退,撞翻了老周的机油桶。铁头骂骂咧咧地举起焊枪,火星溅在麋鹿尸体上,烤肉的焦香混着柴油味飘散开来。
老周拖着液压义肢挪过来,油污手套扔给顾言一罐啤酒:"皮卡老子修好了,但你们带来的辐射源——"他指了指罗烬,"得加三箱润滑剂。" "成,明天我去锈骨兄弟会扒坟!"顾言灌了口酒,泡沫沾在胡茬上。
"话说秦老狗今天怎么格外殷勤?"老周好奇的忘了一眼帐篷,风卷起帐篷的一角,罗烬瞥见诊所窗内晃动的影子——蜥蜴义眼的冷光在玻璃上划过,手术刀尖正挑起一簇发光的晶体
"他上个月剖了十七具尸体,"铁头闷声道,"说是找什么‘纯净渊核’。"
白羽的箭尖在沙地上划出青旗图腾:"他在找人试药。"
林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手中轻轻地拨弄着青铜纺锥,黑曜石锥头如同镜子一般,清晰地映照出了诊所的剪影,仿佛将这个小小的空间凝固在了永恒之中。
“明早我们去黄旗黑市。”她突然开口,“秦医生透露的黑市地点有七成的可信度。”
听到这话,顾言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夸张地用手捂住心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绯,叫道:“什么?才七成可信度你就要去啊!林医生,你这数学到底是跟谁学的呀?难不成是那个野蛮的血颅女王教你的?”说完,还不忘做一个惊恐的表情。
营地外,黑紫色的辐射云在风中翻涌聚集,如渊核的瞳孔。
“又要下雨了... 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