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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泉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凌渡神色淡淡，“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能再把阿玖当孩子看待。”
汪泉一顿，踱步走回来，“我一早就发现对于她的感情问题，你似乎比我还要上心？”
银蓝色头发的青年沉默不语。
他不搭话，汪泉自顾自说下去，“我知你的心意，但阿玖对你只是兄妹之情。”
迎着凌渡猛然抬起的头，汪泉淡声道：“原本还不太确定，这下倒是肯定了我的想法。”
凌渡深吸一口气，“她是远方神砥，我不敢奢想。”
“无论她的身世如何，现在也只是一个人。”汪泉手指轻扣桌面，“神如何，人又如何？人有生老病死，难道神就不会陨落吗？”
现在已经是末法时代，神砥的存在已经变成了传说，就连虞玖这个正统南方之神，现在的能力也不如灵气充沛时期的一只大妖。
人与神，人与妖的不同已经没有那么分明了。
最多是神和妖的寿命会长一些，但作为天地宠儿的神，由于现在灵气稀薄，如果再平分给恋人，寿命并不会比普通人长太多。
而这也是汪泉一直想让虞玖融入人类世界，不要游离在世界边缘的原因。
“你自己就是除妖师，应该知道如果是她认定的人，两人的寿命是可以互通的，不用考虑爱人孤单的问题。”汪泉抬眼看他，“所以我不明白，你这两年一直在忍什么。”
凌渡太克制了，不要说虞玖这个对感情迟钝的人没看出，连他这个喜欢给人牵红线的锦鲤都没看出分毫。
如果不是虞玖现在有了恋人，凌渡开始着急了，汪泉可能到现在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凌渡垂眸，“她命中有一劫，我担心……”
“担心你会成为她的劫数？”汪泉哼笑一声，“不必多想了，她的劫已经过了，不是你的原因。”
朱雀换羽和凤凰重生一般，都是要经历生死，才能成为更加强大的人。
按理来说，虞玖换羽不该只是运气差一些就可以解决的，一定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得事情发生了。
但她不愿说，他们自然不会逼他，但总归……是和谢昭意有关。
凌渡面色很冷，“谢昭意是她的劫，阿玖必定因为他受过很多伤害，这让我如何放心？”
汪泉摇摇头，“你既已错过，之后如何，便是他们的事了。凌渡，你只是虞玖的哥哥，也只能是她的哥哥。”
凌渡沉默地看着院子里的虞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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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家长在屋里说了什么，虞玖自然不知，她忙着放烟花，烟火绚烂又稍纵即逝，虞玖忙了半天，才录下来一条完整的视频。
凌霄放完窜天猴走过来，“你录这个干什么？”
虞玖美滋滋开始剪辑视频，“待会儿发微博上让粉丝们也看看啊。”
凌霄撇撇嘴，“我看是想给谢昭意看。”
“我放上去，谁看不都一样？”虞玖编辑好视频，点开微博传输视频上去。
视频上传需要一段时间，兄妹俩又在院子里放了好一会儿烟花，直到把虞玖带来的一塑料袋烟花全放完才回去。
汪泉和凌渡正坐在一楼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中央台的晚会，见他们回来，汪泉看过来，“舍得回来了？”
虞玖刚走过来就敏锐地察觉到凌渡面无表情，眼神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微微蹙眉，在他旁边坐下。
凌霄捋了捋头发，“回来陪你们两个孤寡老人。”
“嘿你个小兔崽子！”汪泉作势要打。
凌霄十分嚣张，“说错了，应该是孤寡的人和鱼才对。”
那边霸总到处找着鸡毛掸子，虞玖皱着眉问凌渡：“你怎么了？”
自从上次她去s市后，凌渡就总是神情游离，看着格外脆弱。
“没什么。”凌渡笑了笑，“就是最近太久不除妖，感觉有些……”
他那句生疏还没出口，外面就传来“轰”地一声，屋里的几人齐齐停下动作，凌渡直接一道符纸出去，外面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求饶：“天师！天师饶命，我……我只是来复命的啊！”
这声音太过耳熟，虞玖推门冲出去，就看到一条细细的枝条被一道金光束缚着，看到她，声音更加崩溃，“天师，救命啊！”
虞玖一怔，“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一边问，一边触上金色束缚，凌渡刚要制止，就见那条金色的锁链在虞玖触碰到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
是在她触碰到的一瞬间就化成金色粉末，消散在天地间的那种泯灭。
凌渡咽回了就在唇边的话，看着眼前一幕，微微怔愣。
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束缚术，对妖兽有奇效，先前只要是捆上了，除他之外就没有人能解开过。
当初在大街上发现落了单的小朱雀，他也是用它捆住的虞玖，把她带回了玄门。
虽然那时的虞玖也能挣开束缚，但多少还是会受伤。
只是现在，曾经对虞玖十分有效的束缚术居然在虞玖碰到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足以证明她体内的灵力到底有多么充沛，实力有多强了。
“换羽过后，她的实力大概是原本的十倍。”汪泉站在他身后，淡声道，“在玄门，再无一人能制衡住阿玖。”
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精心看顾的小公主已经孤身一人完成了蜕变。
凌渡静静看着，“是我该放下了。”
原先的他，因为一点身份原因就会踌躇不前，而现在，他与虞玖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他就更没有阐明心事的勇气了。
汪泉看着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天资卓绝的凌家少家主在遇上感情的事时，竟也是这样踌躇不前。
他总觉得有些可惜，但虞玖没有那般意思，凌渡自己也选择放下，他自然更不会多说什么，只扬声问虞玖：“阿玖，是你说过的那棵柳树吗？”
虞玖拎着树枝回来，“对，就是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