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太监!”姚良知张口无声,但嘴型说的话却让司无寇看得清清楚楚。
“哼!”
司无寇面色一冷,挥手大喝道:“给我查,查得一清二楚!”
与司无寇随行而来的人面露苦色,下意识地看了看崔定方和伍梓,见二人不做声,便大着胆子朝里搜查起来。
姚良知不理会,没做的事他根本不怕,就算出问题了……
“崔将军,伍大人,这里晦气,出去吹吹风?”
有崔定方和伍梓在,他还会被司无寇欺负了不成?
“姚小子!”崔定方的手一把落在姚良知身上,手指扭动,最后落于姚良知脊龙之上。
一丝遗憾浮现,如此有趣的人,可叹天赋受限。
“你比伍梓这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沉闷货色讨喜,”
“你放心,只要不出郡城,这司无寇不敢对你动手的。”
姚良知暗自戒备,生怕崔定方以真气查探他体内情况。
虽说此举是习武之人大忌,但保不齐崔定方心血来潮。
“将军威武!”
“那龟寿丹之恩,在下还未曾致谢,却不想又要麻烦崔将军操心了。”
崔定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姚良知。
“你倒是个打蛇上棍的,什么都能被你抓着。”
姚良知一味傻笑不答,但同处一屋的司无寇却快要将牙咬碎了。
龟寿丹!
崔定方竟然将这种宝丹给了这么一个普通人。
贪婪,忌惮……
司无寇强迫自己转过头,朝里屋走去。
再听下去,他怕他不是冒险动手,就是将屈辱藏起。
伍梓见司无寇离开,语气幽幽道:“姚掌柜,这司无寇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他在京城可是被称为疯狗,逮谁咬谁,不死不松口。”
“往后,你怕是要隐姓埋名了。”
疯狗?
的确疯,若无他应允,这些衙役哪有这么大胆子,明着敲诈勒索,开口闭口就是给人定罪。
用这种手段来搜寻犯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善后。
若被御史……
姚良知心中一跳,他手里头好像还有一个御史的东西?
“咳咳”,姚良知咳嗽两声,带着些许期盼问道:“这司无寇行事如此乖张,就不怕那些御史参他?”
“御史?”崔定方冷哼一声。
“你真以为这司无寇傻呢,他让这些衙役搜人,自己藏后面,就是奔着让他们顶枪的目的。”
“御史再厉害,也要讲证据的。”
“寻常御史的确是这样。”伍梓接过话头说道:“如果是御史台的那几位主官盯上这件事,那司无寇就算不死,也得掉几层皮。”
“但可惜,那几位盯着的东西太多,顾不上这点小事。”
姚良知暗道一声可惜,但却将事记在了心中。
大半个时辰过去,没什么好说的三人,就沉默地站在门外,吹着冷风,首到天边泛白,首到身后脚步莫名粗重。
“呼呼!”司无寇大步走出,他只差掘地三尺了,但后院里别说人,连痕迹都找不到半点。
可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紧紧握住手中秃毛笔,大儒之物出现在这么一个普通人手里,本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位大人,找到人了吗?”姚良知随意一拱手,嬉笑问道。
“哼!”
“姚掌柜的,这是什么?你从何处所得?以你身份,如何能有此等物件?”司无寇大喝:“说,是不是你勾结逆贼,将劫狱之人送走了?”
大儒一言而定天下法,虽是夸张,但想要在他眼底下将一个人安全送走,却没有半点问题。
甚至不需要大儒出手,只需借其墨宝即可。
“嗯?”
崔定方和伍梓看着司无寇手里的秃毛笔,只觉其上文气内敛至极致,凝神盯着之时,竟似有大儒在耳边辩经。
但不等对姚良知升起怀疑,二人便察觉到一抹熟悉之感,然后对视一眼,齐齐异样地看向司无寇。
这家伙倒是个倒霉的。
“此物?”
姚良知本都差点忘记了这秃毛笔,听到崔定方和伍梓的话后,还想着能不能借着它联系上那海固,给这司无寇上点眼药。
这想法刚被打消,就被司无寇自己拎出来了。
“不就一支秃毛笔?怎么小人开得起棺材铺子,用不起一支秃毛笔?”
“一支秃毛笔就能和逆贼扯上关系了?”
“还装傻?”司无寇向前迫近:“这秃毛笔中文气内敛,但触之浩瀚,此为儒家三品大儒境界的墨宝。”
“说……这是哪个逆贼予你,让你在郡城中帮助那些误国逆贼?”
不怪司天寇如此猜想,朝中大臣如儒道三品者,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这些人不可能和一个棺材铺的掌柜有任何相交的可能。
所以除了那些归野的儒家之人外,还有谁会给姚良知自己的墨宝?
而学圣人书,却不思入朝为官者,在司无寇这个天子家奴看来,自然都是不臣逆贼!
姚良知没想到,这司无寇竟然这般配合。
根本不用他言语设套,竟然就将海固归类到“逆贼”了。
“司玺官!”伍梓念着同僚之情,出声劝诫:“这闹剧差不多了,这墨宝没有问题,是姚掌柜正当途径所得之物。”
“既然没有找到劫狱之人,你便离去吧。”
司无寇却不愧疯狗之名,他完全没领会到伍梓的好意,反而出言相对。
“隐印大人,你莫要忘记,你我可都是为皇爷办事。”
“你今日三番两次袒护此人,是何目的?”
伍梓再当好人,面对司无寇这一句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反正他今日该做的都己经做了,就算掌印问起,他也不虚半分。
“呵,只希望你别后悔!”
与伍梓相比,崔定方则是完完全全的抱胸看戏了。
那个老古董,以前可抓着他读了不少书,以至他现在想到,都有些打怵。
“司大人当真要探究到底?”姚良知满脸笑意地看着司无寇。
“区区一大儒,如何能令我却步?”司无寇大笑,只当姚良知是虚张声势。
“你还不快给我全部道来!”
“海固!”姚良知从善如流,清晰的吐出两字道。
“什么?”司无寇愣了下,但手中紧握的秃毛笔却绽放出缕缕白光。
浩然文气涌动,敌意加上真名呼唤,这沉寂的秃毛笔好似被激活一般,一种灵魂之上的压迫感笼罩于所有人之上。
天边朝阳出山,与浩然文气相呼应,一道熟悉的干瘦身影飘然于空中。
司无寇跪拜于地,那握住秃毛笔的手不知何时己经松开。
他用尽一切挣扎,但在这道身影之前,只能匍匐于地。
“司空屁股后的小子。”沙哑却凛然的声音传出,浩然文气所化的海固依旧是那般古板。
“纵容手下之人侵扰百姓,剥削钱财,限你五日内来御史台。”
话音落下,海固虚影看了眼一旁置手恭敬的崔定方和伍梓,然后看向姚良知。
“老夫的话依旧有效,我在京城等你。”
话音落下,海固虚影化作一团浩然文气,全部藏入秃毛笔中。
姚良知伸出手,将飞至自己身前的秃毛笔握住。
他抬头看向崔定方和伍梓,白皙的牙齿很是晃眼。
咋有这么多大腿可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