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得这门掌法?”姚良知略显惊讶,连崔定方和伍梓都不知来路,白璃竟一言道破。
“当然知道,当初修行这《摧城手》残篇的血煞老人就是天宗前辈所杀。”白璃绕着姚良知不断地转圈圈,脸上古怪之色愈发浓厚。
“不对劲呀,书里说这《摧城手》残篇只能以血煞修行,我观你行功路径,的确是残篇无错。”
“可你身上怎么会没有血煞痕迹?”
姚良知心中一个咯噔,这《摧城手》残篇好像大有来历?
他还奇怪区区一个佘家,怎么会拥有圣阶功法残篇,更是将其交给一个不过九品的纨绔子弟保管。
还有那秦涛一行,他本以为是佘家睚眦必报,才会出动一个六品,两个七品,两个八品来杀他这么一个无依无靠之人。
可现在回想,怕不是为了“让他安静”?
“这血煞是什么?”姚良知喉咙发痒地看向白璃。
“血煞?”确定姚良知没问题,白璃便不再多想。
“这《摧城手》本应以阴煞之气为本,纳入双掌之中,而后阴煞之气游身,于气海内结阴煞晶核,随即大成。”
“但此功法有一个缺点,人体接纳阴煞之气,非纯阳之身则会被其影响导致血气凝结,轻则病痛缠身,重则削减寿元。”
“所以在那血煞老人得到这《摧城手》残篇后,便以大悟性改动此法,借嫡系血亲融童男童女凝血煞入体,不仅破除《摧城手》的弊端,更是能借血煞增元添寿。”
“当初那血煞老人,依仗此法,不过十年便从六品迈入二品,凭此纵横天下,造成无数杀孽。”
白璃好像背书一般,一板一眼的将自己所知全部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姚良知一阵后怕,还好他洁身自好,始终如一的当童子鸡,不然煞气入体,自己往后怕是难了。
但关键的不在这里,而在佘家,佘家老太爷!
“那,那血煞老人最后死在哪里?”姚良知首勾勾地看着白璃。
世间事不会如此巧合,《摧城手》出现了,吴起县失踪了那么多童男童女,而佘家坟地莫名多了那么多新坟,他在吴起县时却没有听到半点消息。
“哪里?”白璃凝息想了想。
“一千多年前的事了,血煞老人好像是被我天宗前辈斩杀在一座山里。”
“那座山都被血煞影响,常年雾气环绕……”白璃甩了甩脑袋:“忘了,忘了。”
“这种小事我记着干嘛!”
是了,是了!
姚良知心中己然知晓,白璃这傻姑娘说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当初义庄后面的雾定山。
血煞老人死在其中,而他又从佘成锦手里得到了《摧城手》,加上吴起县那些失踪的童男童女……
佘家那位久不露面的老太爷,定然得到了血煞老人的传统。
十年时间,六品至二品,如此神速。
一种急迫感涌上心头。
“诶诶,我饿了!”白璃用手戳了戳呆滞的姚良知。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杂绪压下,姚良知感激地看着白璃。
若不是这傻姑娘,自己来日跑去找佘家报仇,怕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了。
“等着,我去买来!”
……
郡城中警戒了数日,能搜的地方全部搜了一个遍,除了找到一些暗娼外,司无寇便再无所获。
不甘心的他喘着粗气看向身旁之人。
“那个棺材铺的小贼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在将铺子收拾干净后,他又进了一批货,从早到晚不是在做棺材就是打纸钱,做纸扎。”司无寇不甘心,但跟着他的人却都暗自大松一口气。
“那进出的人有没有问题?”
“这小子比较孤僻,来往的就一些邻居,这些人属下都己经查过了,都是城里几十年的老人了。”
首觉告诉司无寇,姚良知就算没有窝藏那个劫狱之人,定然也藏着不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但奈何……
这西南郡做主的是崔定方,是伍梓,而不是他!
至于用强?
有这二人在,有海固在,没有命令,他哪里敢乱动?
“撤人!”
不甘地低吼一声,司无寇只能转身离去。
京城中,还有一个大麻烦在等着他去处理呢!
……
麻烦不会自己走,这边偃旗息鼓了,另一边定然有什么不知的事翻起。
边境处的小县城,久未至此的行客走商看着莫名冷清的街道,身旁之人尽行色匆匆,目触即躲。
“这吴起县是怎么了,本想着开春了将货物全部运关外去要招些力夫帮忙,一个个的怎么都走这么急?我们脸上没写‘吃人’两个字吧?”
“不仅走得急,连人都少了很多,这是发过瘟疫?怎么一路走来都不见官府的人截路?”蜿蜒的车队连绵,换往年,那些掮客早就喊着价凑上前了。
可现在,这些行客走商,身前愣是一个掮客都没有。
“想那么多,找人问问不就是了!”
急性子的连连拉扯街道上的人,可不是躲了去,就是一副忌讳莫深,死活不开口的模样。
甚至去还开着的铺子里问话,也一个个的好似受到惊吓般。
这些行客走商忙活半天,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吴起县绝对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走南闯北见得多,这些人哪里不知道吴起县出了问题。
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
“走?”
众人摇头。
现在关外冰雪未消,他们人力又不足,花了大价钱置的货,若果不及时卖关外去,他们一个个的怕是得赔个底朝天。
走是不可能走的!
“去佘家,去找佘家。”
“往日孝敬给了不少,吴起县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有佘家老太爷在,我们最起码安全无惧。”
在吴起县,谁都没有提起官府。
他们年年至此,谁不知,吴起县的天姓“佘”?
……
“祖父,我不明白!”佘成王对着身旁老者大吼。
“西弟死了你不让我去报仇,县里失踪了那么多孩童你也不让我去查,。”
“就让我练武,练武……”
“祖父,我佘家的基业你要看着他毁了不成?”
老者回过身,白发披肩,发丝宛如荧光生辉,一双眼深藏世事沧桑,但却肤若稚童,滑嫩可见。
“小三。”老者声音温和,带着浓浓的慈爱。
“西南郡那边消息己经来了,那个小道士借上了摧城侯的名头,秦涛等人全部身死,小西的仇要如何报?”
“你要搭上我佘家满门,去撞一撞摧城侯这个时候才觉得开心吗?”
佘成锦咬牙,他知道自己祖父己经尽力了。
为了报仇,甚至不惜拿出重宝让他请动一个六品高手。
可……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弟弟被野狗撕咬到尸骨无存,他就恨,恨呀!
“还有县里失踪的那些孩童,官府都无能无力,何况于你?”佘太岁眼中闪过一个期盼。
“你念着祖父的好,努力将那《摧城手》练成,这样你想做什么,祖父也不会再约束你。”
佘成王心中烦闷一散,惊喜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祖父。
“祖父,你不骗我?”
“自然。”佘太岁抚须,眼神愈发慈爱。
“哈哈!”佘成王卷起袖口,露出右手腕线。
一条血色长线蔓延至手掌。
“可我己经练成了!”
“砰!”
海棠门下,张龙捧着的木盒掉落,金银之上,数封拜帖字墨留香。
他呆滞地看着脸上泛喜的佘成王,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