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皇室,还有大乾道门,人宗!”
见离掷声如雷,将姚良知震住。
“西子楼的姑娘,除了极少数清白人家外,多数都是如奴家这等,皇室的远支族人又或是完全依附皇室的臣子之后。”
姚良知震惊地看着见离,她这句话比那道门人宗还要来得令人惊讶。
“我有两个姐姐,三个妹妹,而我母亲,便是早些年过了年纪,从西子楼出去,被皇室偏枝又或臣子中相貌出众者收为偏室。”
“而我姐妹六人,只有我一人入了西子楼。”
“他们没有强迫哦,可我若不答应,我母亲便要被嫁给老鳏夫,我那五个姐妹也都要被发卖出去。”
“而我答应了,待离开西子楼后,便能有一个机会入人宗修行,成为……”见离眼中有光,盯着姚良知满是艳羡道:“成为和公子一般的人!自由的人!”
“你……”姚良知的喉咙被无数的言语堵住。
见离的平静,让他感觉她就是被育种的“母猪”,用亲情和利益将其束缚,成为一个牟利的工具,待到她价值不再,又重复她母亲的老路。
至于加入人宗修行……
世间能入八大宗门者有几人?
“你,你父亲他愿意?”
“一个妓子借种生出的妓子,公子以为他会视她们为自己的孩子吗?”见离满脸平静,说出的话却刻薄至极点:“对他而言,我们不过是耻辱,娱乐男人的贱种,敛财的工具,向主家,向皇室表忠心的手段罢了。”
“我帮你赎身!”深吸一口气,姚良知定定地看着见离,心中有愤,却不知从何宣泄,心有怜惜,却也只能说出如此单薄的话。
“嘻嘻……公子,奴家相信你,不过我不想赎身!”见离拒绝道:“我要抓住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唯有成为人宗弟子,我才是我,我才能真正的自由!”
“见离姑娘!”
“公子先容奴家说完。”见离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坚韧:“从公子你在庚字厅给我一支金玉签开始,我便知公子是好人。”
“但止武卫却不是什么好去处,与公子同来的那位,奴家年初的时候还见过他,不过却是同另外三人前来。”
“止武卫新人中能活着入中三品的十不存一,但奴家可以给公子这个保证,甚至上三品也不是不可能!”
“见离姑娘,你这些话什么意思?”姚良知眯起眼睛,从之前的那一番交心之言他己经知道这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出身不俗。
止武卫的事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秘密,但见离如此了解,却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他只是警惕,警惕自己为何会对她动恻隐之心;亦是好奇,好奇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有何自信对自己说这些话!
“人欲典!”
“我知道一页人欲典的下落!”见离再次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将姚良知彻底震住。
“人,人欲典?”姚良知声音沙哑,眼中火热和迷茫交替,似不敢相信。
天下八大宗,道门天宗天书,地宗地玺,人宗人欲典,佛门金刚寺的降魔杵,罗浮寺的度厄舍利,武道三派天穹派的星盘,血狱门血饮刀,劫海山灭劫剑。
这八大宗倚仗的宗门至宝之一,区区一青楼妓子能知晓其所在?而且这人宗的人欲典丢失了?
“见离姑娘……”姚良知操控真气,将二人的声音扭曲:“你可知这人欲典为何物?”
“人宗至宝,传言有道门一品的秘密。”
姚良知:“……”
“可我实难相信,这种至宝,见离姑娘如何知晓其所在?若是在人宗,就是把我烧成骨灰扬了怕也进不去吧。”
“不在人宗,就在这京城之地。”见离吐气如兰道:“而且就在这西子楼!”
轰——
姚良知真气失控,将二人身遭内三尺内的所有东西全部震碎。
“见离姑娘,你不怕死吗?”姚良知站起身,手落在眼前带给她异样感觉的女人胸前。
手指触碰的那一瞬,见离身上的纱衣碎裂,刚才若不是姚良知控制住自己的真气,碎裂的可就不止这区区一件衣服了。
见离仰头,她身上己无寸缕,妓子和嫖客就这般对视着,却谁眼中都没了旖旎。
“若能简单的死,未尝不是一场解脱。”淡漠一笑,见离将双手再次攀上姚良知的脖颈:“公子不妨打个赌。”
“以后你满月之日来寻奴家一同观潮,若哪天公子见不到奴家了,奴家会留下一样东西,公子可根据它来找奴家,找到了,便算奴家输了,人欲典的其中一页,奴家便双手奉上。”
“可若公子找不到奴家……”
“公子便帮我杀一个人,杀了我爹!”
姚良知沉默半晌,他没有问见离为什么要杀她的生父,只是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
“我在京城待不了多久,半年,最多不会超过一年。”
甲子之约还有半年结束,薛枭和大乾皇帝的胜负,半年后定然见分晓,至于有多快,那就要看薛枭到底有多强了。
“半年……一年,应该足够了。”见离踮起脚尖,看着姚良知线条分明的脸,突而笑道:“公子,我们要不要拉个勾?”
“嗯?”姚良知屏住呼吸,目光略有些闪躲地回道:“好。”
他伸出了手,但见离却将头靠近,唇与唇相触,姚良知的身体陡然僵硬,任由见离带着他做属于二人的约定。
良久,两人分开。
“公子,约定己成……奴家会一首等你哦!”
佳人翩鸿,姣好的身躯被锦绣被遮掩,她亲手掐灭了两人之间的燎原之火。
二人都需要冷静!
无关乎感情,只有利益!
呼——
姚良知回味了下口中残留的香味,用了很大的努力让自己再次转过身。
潮水声渐小,夜深人静处,只有两道呼吸声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