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勒痕缠绕血色霓虹:落魄贵公子在驻唱舞台陷落双生玫瑰局,当断弦指环撞碎遮瑕膏下的瘀青,谁的即兴变调能刺破这场威士忌浸泡的声色陷阱?】
舞台灯光像融化的金箔浇在眼皮上,我握着麦克风架的手指关节发出脆响。
魏姝吟残留的薄荷粉在后颈发凉,裤袋里的柠檬片把布料洇出深色水痕。
台下飘来威士忌的泥煤味,混着爆米花机的焦糖气息。
就在此刻,脑海中浮现出西个字【格格不入】!
我数到第七根顶灯支架时,魏姝吟突然扯松我的领口,镶钻指甲擦过喉结:“锁骨线条要露出来。”她手腕上的檀木珠串撞在我腕表上,裂开一道细纹。
第一串音符从吉他弦蹦出来时,我踩到了垂落的耳机线。
汗珠滚进嘴角的瞬间,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家族酒会上摔碎的那支勃艮第酒杯,也是同样咸涩的恐慌从舌尖炸开。
“升半个调。”魏姝吟塞给我的那张乐谱突然被空调风吹起,飘到调音师油腻的泡面碗边。
我盯着谱面上她用口红补的休止符,某个和弦就像她旗袍开衩处的金线,在记忆里烫出蜿蜒的裂痕。
当副歌部分撕裂胸腔涌出来时,吊顶射灯忽然熄灭两盏。
我听见自己声音里的砂砾正在打磨台下那些醉眼,就像父亲书房里那台老式留声机的唱针,固执地刮擦着生锈的记忆。
林婉儿的身影出现在左侧卡座时,我正把变调夹咬在齿间。
她是谁?酒吧门口立着宣传牌,是丽城排得上号的驻唱歌手。
她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在玻璃杯沿画圈,杯底残留的樱桃核随着震颤浮沉。
她猛地仰头喝光残酒,喉间的银质锁骨链折射着舞台光,像条苏醒的蛇。
第二段间奏时,我错手扫断了第三弦。
飞溅的金属弦抽在脸颊的瞬间,酒吧后厨突然传来盘子碎裂声。
某种诡异的熟悉感击中太阳穴——去年校庆舞台坍塌前,也响起过类似的瓷器破碎声。
魏姝吟不知何时出现在舞台侧面的消防栓旁,她将珍珠耳钉按在铁皮箱上划出尖啸。
这声音混进即兴改编的布鲁斯节奏里,吧台后调酒师抛接的雪克杯忽然就定格在空中。
当我用变声技巧模拟火车汽笛时,天花板垂落的彩带开始无风自动。
林婉儿不知何时脱了高跟鞋,赤脚踩上积着酒渍的大理石台面,脚踝处的玫瑰纹身随着律动绽放。
她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时,我瞥见魏姝吟把断弦绕在手腕上勒出的红痕。
最后一声泛音逐渐消逝,空调出风口飘来后厨的奶油蘑菇汤气味。
我的袖扣勾住了麦克风线,魏姝吟藏在立柱后对我比划着钢琴指法,她唇膏脱色的嘴角沾着半片金箔,那是十分钟前她替我擦汗时从我额角蹭走的。
台下某个醉汉举起啤酒瓶的刹那,林婉儿猛然掀翻冰桶。
冰块坠地的脆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鸽子,我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混进融冰的滴答声里。
魏姝吟的高跟鞋跟卡进排水槽缝隙,她弯腰时旗袍后领滑落的遮瑕膏正巧盖住我鞋尖的酒渍。
悬在吧台上方的古董钟摆突然停摆,秒针颤巍巍指向林婉儿方才坐过的位置。
我松开紧攥变调夹的手掌,掌纹里嵌着的琴弦压痕正在渗出细小的血珠。
魏姝吟把断弦缠成的指环抛向调音台时,第一滴汗终于坠落在效果器开关上。
掌声像涨潮时的浪头拍在耳膜上,我松开麦克风,发现指甲缝里嵌着琴弦的铜锈。
吧台后的冰柜发出嗡鸣,混着某个女人高跟鞋跟敲击地砖的节奏。
魏姝吟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调音台后面,正用口红在餐巾纸上画着什么。
"你小子行啊!"老板掀开珠帘钻出来,大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雪茄,"下个月啤酒节驻场你来压轴。"他拍在我肩上的力道让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了,那颗贝母扣子滚到林婉儿脚边时,她刚把樱桃核吐进威士忌杯里。
收银台打印机突突吐出结算单,时薪比说好的多了三十块。
我盯着数字末尾的墨点,突然想起上周在琴行橱窗看到的二手泰勒吉他,应该够首付了。
后厨飘来炸薯条的焦香,魏姝吟忽然往我裤袋塞了块冰,融化后的水渍在布料上洇开,刚好盖住之前柠檬片留下的黄斑。
林婉儿的银链子晃到我眼前时,我正在数老周给的现金。"要不要试试双主唱?"她食指勾着空酒杯转圈,杯沿残留的唇印比魏姝吟的玫红色浅两个色号。
我注意到她手腕内侧贴着卡通创可贴,粉色的小熊耳朵被酒渍泡得发皱。
调音师踉跄踢翻了泡面桶,红油顺着电线流到效果器上。
魏姝吟的高跟鞋跟精准踩住即将蔓延的汤汁,旗袍下摆扫过我手背时,带起一阵檀香混着油醋汁的古怪味道。
她冲我比了个电话手势,转身时后颈遮瑕膏蹭在消防栓的红漆上,留下个月牙形的白印子。
"我听过你在天台练声。"林婉儿扯断腕间的皮筋,黑发垂下来盖住半边眼睛,"周三午夜场客人最疯,适合玩即兴布鲁斯。"她摸出枚硬币在指尖翻飞,我认出是去年音乐节限量款的打拍器。
酒保从库房扛出箱黑啤,瓶身冷凝水滴滴答答落在我球鞋上。
林婉儿竟俯身帮我擦鞋,后腰的玫瑰纹身从低腰牛仔裤边缘探出半片花瓣。
她发梢的葡萄柚香钻进鼻孔时,我瞥见古董钟摆又开始工作。
"十一点半的末班车。"我攥紧装着现金的信封,棱角在掌心硌出深痕。
林婉儿却把硬币塞进我琴包侧袋,金属贴着帆布发出沙沙响动。
她转身时赤脚踩过地上的冰水,脚踝银链在瓷砖上拖出蜿蜒水迹,像条正在褪皮的蛇。
路灯把槐树影子投在公交站牌上,我蓦然发现魏姝吟的口红印还印在琴谱夹层。
夜风卷着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钻进领口,林婉儿塞的那枚硬币在裤袋里发烫。
站台广告屏此时切换成啤酒节宣传海报,我望着画面里模糊的舞台轮廓,后槽牙还残留着变调夹的金属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