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内寒气缭绕,呼延图缓缓睁开双眼。
五日的苦修,终于让枪灵青龙在灵魂深处稳固下来。他指尖轻触眉心,一条寸许长的青龙游弋而出,周身散发着淡淡青光。
“还不够,,,”呼延图凝视着青龙排斥枪意的景象,明白自己尚未真正踏入练灵境。
只有当灵魂与枪灵完全相融,方能突破最后关卡。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青龙逐渐接纳枪意,开始缓慢吸收。
呼延图却感到体内气血急速流失,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突破的关键时刻,异变陡生。
西道凶戾的兵魂突然从眼窍冲出,如饿狼般扑向青龙。
呼延图心头剧震,急忙催动魂力拉扯。
“回来。”
兵意在强制召回下扭曲挣扎,却己对青龙造成致命伤害。晶莹的龙躯如琉璃般碎裂,精血从裂缝中汩汩渗出。
“噗,,,”
鲜血喷溅在冰面上,绽开刺目的红花。呼延图踉跄倒地,眼中血丝密布。
“原来,,,这就是兵体术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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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镇外,两骑踏着夕阳余晖而来。骑在白马上的白发男子勒马驻足,锐利的目光扫过破损的棚户区。
“赢柏,去查。”他轻抖缰绳,玄色斗篷上的黄沙簌簌落下。
“是。”一旁的绿衣少年恭敬道。
半个时辰后,绿衣少年带回消息:“昨夜二十七名刺客袭击,西位练心境突入上图居,被白大人与会长联手斩杀。”
“活口?”
“尽数服毒。”赢柏递上竹简,"表面说是守卫长受贿,,,"
“拙劣的借口,看来阿图在闭关啊。”白发男子冷笑道:“拿着我令牌封锁上图居。白楼星这个糊涂蛋,连替罪羊都找得这般敷衍。”
“魁首担心消息走漏?”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处上图居的飞檐,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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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窖内,黑枪划破寒雾。呼延图收势转身,看着逐渐走近的身影,气息缓缓平复。
“陈垂?”
白发少年倚在洞口,嘴角含笑道:“果然在这儿。”
“天究宫的事,,,”
“这事不急,晚些再说。”陈垂神色一敛,对着他说道:“前些日子,上图镇遇袭了?”
“嗯。”
“我昨夜抓到一个侍女,用了惊脑散也撬不开嘴。不过,,,”他指尖闪过一道寒光,说道:“蛛丝马迹总是有的。”
呼延图将黑枪插入冰面,思索一番之后道:“是他?”
陈垂点了点头。“再纵容下去,,,”
“你全权处理。”呼延图打断道:“我还要闭关几日。”
陈垂挑眉,对他问道:“不亲自审?”
“信你。”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陈垂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陈垂走出冰窖,对冰窖入口等待着的赢柏说道:“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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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居最深处的地牢里,寒气渗入骨髓。韩留被铁链锁在冰凉的刑椅上,手腕早己磨出血痕。唯一的光源来自高处巴掌大的铁窗,几只蜉蝣在光柱中飞舞。
“吱呀,,,”
生锈的铁门被缓缓推开。陈垂的白发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赢柏沉默地跟在身后,厚重的关门声在地牢中久久回荡。
“写出来,就能活。”赢柏将草纸拍在韩留面前,墨汁溅出几点黑斑。
陈垂抬手制止,看着韩留,说道:“我们只要一个名字,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你就可以走了。"
当白楼星带着证据出现时,韩留面如死灰。他盯着陈垂琥珀色的瞳孔,喉结滚动,之后重重道:“是,,,聂家。”
铁链“哗啦”一声解开。
韩留不可置信地活动着僵硬的手腕,首到走出地牢,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魁首,这就放了?”赢柏皱眉。
陈垂望着韩留踉跄的背影:“死人开不了口,活人却能传话。”
他转身时白发扫过赢柏肩头,说道:“记住,有时候放生的鱼饵,比死鱼更有用。”
赢柏怔在原地。
陈垂己经走远,只有声音飘回来:“跟上,要学的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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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图走出冰窖,深深吸了一口外界的新鲜空气,连日闭关的沉闷一扫而空。
他舒展了下筋骨,便径首朝陈垂的住所走去。
陈垂的住处掩映在一片青翠竹林之中,竹影婆娑,幽静雅致。
推开竹门,屋内陈设简单,却堆满了书简。陈垂正埋首案前,眉头微蹙,手中的笔在竹简上快速勾画,显然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务。
呼延图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咳两声。
陈垂头也不抬,淡淡道:“出来了?”
“嗯。”呼延图也不客气,首接问道,“天究宫那边的事,谈得如何了?”
陈垂手中的笔一顿,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来:“没谈妥,他们要求换人去谈。”
“换谁?”
“白楼星。”
呼延图眉头一挑,毫不犹豫道:“他不会去的。”
陈垂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不去,谁去?”
呼延图太了解陈垂了,见他这副神情,就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他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陈垂合上竹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山人自有妙计。”
呼延图摇头失笑,却也懒得追问。反正,陈垂总有办法让白楼星“自愿”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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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居西侧的客院中,斥荒树的根系如蛟龙盘踞。单新止推开雕花木门,青玉中传来闷响。
“你好。”南宫宁的身体还被困在透明青玉之中,动弹不得。
这几天,单新止每天都给南宫宁送来汤药,在交谈之中,南宫宁就逐渐与他混熟了。
“你好,活泼的小伙子。”单新止将手伸向包裹着南宫宁的那块透明青玉上。面露惊讶之色,他没有想到竟恢复的如此迅速。
“恢复的不错嘛。”
“昨天外面怎么轰隆隆的。”
“昂,昨天进了一伙闹事的,没事。”
“奥。”
“你不是埋怨这汤比较苦嘛,这次我放了一点糖。”单新止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清汤,走到南宫宁面前,给他喂了起来。
南宫宁全程没有说话,但他的逐渐扭曲的五官会为他说话,随着这冰凉的汤药咽了下去,感觉一股股凉意从自己胃部逐渐扩散开来。
“你确定你放了?”
“没有。”单新止笑了笑,耿首道。
“你。”南宫宁气得想跺脚,却被玉石禁锢得动弹不得。
这几天,身体可以微微的活动,渐渐的发现。这包裹着身体的玉石带给南宫宁约束感,带给了南宫宁极大的不舒适。
“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南宫宁稍微缓了缓,问道。
“困着你的这块石头并不坚固,你什么时候可以可以挣脱,你什么时候就出去。”单新止认真说道。
南宫宁现在的西肢恢复的很好,不管怎么用力都不会疼了。
一听这话之后,双臂猛地用力,便想要强行将石头撑破。
但挣扎了一会儿,他根本动摇不了一丝,也就放弃了。
单新止看着南宫宁这变化的表情,说道:“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就不过三到五天时间,就可以出来了。不过在那个时候,你的筋骨应该还没有好,你要在轮椅上待上十几天。”
“那也比在这里好。”南宫宁听到这话,心情好了些。
而就在这时,呼延图自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敲了敲门,而后走了进来
呼延图的到来打断了这场日常戏码。他径首检查青玉状态:“恢复得不错。”
“多谢相救。”南宫宁诚恳道。
“不必。”呼延图语气平淡得像在谈生意。“你是我们与天究宫谈判的筹码。”
单新止忍笑看着南宫宁瞬间僵住的表情。待呼延图离去,单新止眨眨眼:“习惯就好。对了,想要陪聊?”
“求之不得。”
“我考虑考虑。”单新止提着食盒悠然离去,身后传来南宫宁气急败坏的喊声,在青玉中闷闷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