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摇曳在灵药谷那座恢弘却阴森的大殿之中,四壁之上,雕刻着奇花异草的浮雕,在昏黄的光线下,竟似活物一般扭曲蠕动,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云易被粗大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猎物,动弹不得。身上的衣袍早已在挣扎和毒打中破烂不堪,褴褛的布条上沾满了尘土,更触目惊心的是那些已经凝固的血痂,像一朵朵暗红色的花,在他身上肆意绽放。他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苍白如纸的面色,以及嘴角那一抹尚未干涸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他所遭受的残酷折磨。
大殿之上,灵药谷谷主王崇虎端坐于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椅中,他身着一袭绣着繁复药草纹样的华服,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沉而威严的气势。他面容阴鸷,鹰钩鼻高耸,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像一把锋利的刀片。一双三角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此刻,他正用一种审视猎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云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玩物。
“云易,你还不知错?”王崇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这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如同夜枭那令人心悸的啼叫,在空旷的大殿中不断回响,撞击着每一个角落,也撞击着云易的心房。
云易艰难地抬起头,铁链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像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又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蕴藏着无尽的鄙夷和不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云易自问行得正,坐得端。”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像金石相击一般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这阴森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
“哼,冥顽不灵!”王崇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杀意,仿佛随时准备将云易撕成碎片。“你破坏我灵药谷的规矩,扰乱丹药市场,难道还敢说自已没有错?”
“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垄断灵草,抬高丹药价格,让那些散修永无出头之日吗?”云易怒斥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你们这群吸血的蛀虫,趴在修真界身上,吸食着散修的血汗,根本不配掌控灵药谷!”
“放肆!”王崇虎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那坚硬无比,足有百年树龄的紫檀木扶手,竟在他这一掌之下,瞬间化为齑粉,木屑四处飞溅。他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云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告诉你,你若再执迷不悟,不仅你要死,那些与你勾结的散修,包括那个叫钱卢马的小子,一个都别想活!”
听到“钱卢马”三个字,云易的瞳孔猛地一缩,像被针扎了一下,心脏也随之狠狠一抽。他可以不在乎自已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钱卢马的安危。那个年轻人,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灵植师,也是他最看好的后辈,像一颗未经雕琢的璞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绝不能让钱卢马因为自已而受到牵连,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王崇虎,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钱卢马安危的担忧。
“很简单。”王崇虎见云易服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看到了落入陷阱的猎物。“交出你的炼丹传承,并宣誓效忠灵药谷,为我灵药谷效力。我可以饶你不死,甚至可以让你成为灵药谷的首席炼丹师,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和修炼资源。”
王崇虎顿了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灵药谷更加辉煌的未来,“如今我灵药谷有无数的各种灵草,加上你的炼丹术,我灵药谷的实力必将更上一层楼,称霸整个修真界指日可待!”
云易心中冷笑,王崇虎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亮,想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换取他毕生的心血,简直是痴心妄想。但他岂会轻易屈服?他表面上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心中却在飞快地盘算着脱身之计。他知道,此刻自已身陷囹圄,孤立无援,硬拼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只能智取,寻找一线生机。
“首席炼丹师?听起来倒是不错。”云易故作沉吟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动摇,“容我考虑考虑。”他故意拖延时间,希望能找到破局之法。
“哈哈哈哈……”王崇虎仰天大笑,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得意和狂妄,“好,我就给你时间考虑。不过,你可要快点做出决定,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那就静候佳音!”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云易带下去,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