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卢马跌跌撞撞地跑回云易的住所,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里,平日里整洁的陈设此刻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几只翻倒的药罐碎裂在地,褐色的药渣和着泥土,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几株珍贵的灵草被拦腰折断,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无力地垂落在地,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钱卢马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急切地在房间里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在那个不起眼的桌角下,一抹温润的光泽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玉佩捡了起来。入手温润如羊脂,玉佩的正面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灵草,叶片舒展,脉络清晰,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散发着勃勃生机。而玉佩的背面,则刻着“灵药谷”三个小字,字体古朴,笔力遒劲,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卢马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针扎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枚玉佩,他曾在灵药谷弟子的腰间见过,是灵药谷特有的身份标识,象征着他们在修真界的地位和权力。毫无疑问,云易的失踪与灵药谷脱不了干系,甚至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钱卢马淹没。他想起云易曾经的叮嘱,那句“小心灵药谷”的话语,此刻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那时的他,对云易的警告不以为意,只当是云易是杞人忧天,过分谨慎。如今想来,自已是多么的愚蠢和自大!云易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基于他对修真界黑暗面的深刻洞察。
“云前辈,您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钱卢马抬起头,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像是在对云易许下承诺,也像是在对自已立下誓言。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愤怒,是决心,也是希望。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必定充满荆棘,但他绝不会退缩,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将云易从灵药谷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钱卢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他知道,此刻的自已必须冷静,冲动只会坏事。他立刻行动起来,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面孔,是炼器师詹黑。
詹黑,那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浑身肌肉虬结,宛如一尊铁塔般的汉子。他脾气火爆,一点就着,却又极其讲义气,是那种可以把后背交给他的兄弟。钱卢马记得,詹黑欠云易一个人情,那次他为了一件稀有材料和人起了冲突,差点丢了性命,是云易出手救了他。
钱卢马急匆匆地赶到詹黑的铁匠铺,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汗臭味。詹黑正光着膀子,挥舞着比他脑袋还大的铁锤,一下一下地砸在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上,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肤流淌下来,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詹大哥!”钱卢马喊了一声,声音被淹没在打铁声中。
詹黑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那张被烟熏火燎的脸上,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盯着钱卢马,上下打量着,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钱卢马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一看就知道有事发生。
“怎么了?你小子这副模样,像是死了爹娘一样!”詹黑粗声粗气地问道,声音像打雷一样。
钱卢马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平静下来:“云前辈……云前辈他出事了!他被灵药谷的人抓走了!”
话音未落,詹黑手中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尘。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怒吼道:“你说什么?灵药谷那帮狗娘养的,敢动云前辈?他们活腻歪了!”
詹黑一把抓起搭在旁边的粗布褂子,胡乱地套在身上,拍着胸脯,大声说道:“走!咱们这就去灵药谷,老子要把他们的山门给砸了,给云前辈讨回公道!”
接下来,钱卢马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制符师苏研。苏研,那个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气质清冷如幽兰的女子。她曾在坊市帮过钱卢马,对云易十分敬重。
苏研的符箓店里,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符纸的味道。她正坐在桌前,手执一支狼毫笔,在一张空白的符纸上勾勒着复杂的符文,神情专注,动作优雅。
听到钱卢马的来意,苏研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抬起头来,那双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苏研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随后,钱卢马又找到了驯兽师薛清。薛清是个身形瘦削,面容清秀的年轻人,他总是带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灵狐,那灵狐有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灵动异常。薛清的驯兽场里,各种各样的灵兽在笼子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傀儡师墨燃,一个沉默寡言,总是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一个诡异面具的神秘人。他的傀儡工坊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傀儡,有人形的,有兽形的,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阵法师姜雪,一个娇小玲珑,却精通各种复杂阵法的女子。她的阵法阁里,到处都是刻画着神秘符文的阵盘和阵旗,让人眼花缭乱。
剑修凌风,一个背负长剑,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凌厉剑气的年轻人。他的剑庐里,除了剑,还是剑,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宝剑,每一把都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这些人,或感念云易曾经的恩德,或敬佩云易的为人,在听到云易被灵药谷抓走的消息后,都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营救队伍。他们来自不同的领域,有着不同的性格和能力,但此刻,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救出云易!
钱卢马那间简陋的灵田小屋里,此刻却聚集了一群不速之客。昏黄的油灯在墙角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修长,在粗糙的土墙上张牙舞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气息,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围坐在简陋木桌旁的众人,脸色凝重。
“依我看,咱们直接杀上灵药谷!把那帮龟孙子揍得满地找牙,把云道友抢出来!”詹黑那张被烟熏火燎的脸涨得通红,铜铃般的大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油灯都跳了起来。
“万万不可!”姜雪那张娇小玲珑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严肃,她冷静地分析道,“灵药谷屹立多年,谷内高手如云,阵法重重,更有护山大阵守护,我们若是贸然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云前辈被困在灵药谷受苦?”詹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声音像打雷一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詹大哥莫急,我们可以智取。”苏研开口了,她那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注入了一丝冷静,“我这里有些新近研制的符箓,到时可引发混乱,我们趁机救出云道友。”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张符箓,符箓上绘制着复杂的纹路,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苏仙子所言有理,我的灵狐可以潜入灵药谷,探查虚实,找到关押云道友的地点。”薛清补充道,他轻轻抚摸着怀中那只毛色雪白的灵狐,灵狐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的傀儡可以吸引灵药谷的注意力,为你们争取时间。”墨燃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小屋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袍,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至于灵药谷的阵法……”姜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交给我便是,我可以破除灵药谷的阵法,并布置阵法困住追兵,为你们争取更多时间。”
几日后,薛清的灵狐带回了灵药谷的详细布防图,图上用红点标注了灵药谷的各个重要地点,以及巡逻路线。
钱卢马盯着布防图,眉头紧锁,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突然,他想起灵药谷管事李茂曾多次邀请他加入灵药谷,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我有一个办法,”钱卢马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假意答应加入灵药谷,进入谷中与谷主周旋,寻找时机救出云易前辈。”
“这太危险了!”林月儿惊呼一声,脸上满是担忧。
“此计甚险,你要三思啊!”詹黑也皱起了眉头。
“可是……”钱卢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众人沉默了,小屋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众人还是同意了钱卢马的计划。
“这几颗破阵珠你拿着,可以破除困住云易前辈的禁制,还有灵药谷的护山大阵阵眼。”姜雪将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递给钱卢马,郑重地说道。
“这只玉瓶里装的是传信灵蜂,有任何情况,你都可以通过它与我们联系。”薛清将一只精致的玉瓶交给钱卢马,脸上写满了担忧。
“钱老弟,万事小心!”詹黑拍了拍钱卢马的肩膀,交给他一把匕首和一柄灵剑。
“我会的。”钱卢马点了点头,接过东西,眼神坚定,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知道,此去灵药谷,必定是凶险异常,九死一生,但他别无选择。为了云易,为了心中的正义,他必须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临行前夜,他独自来到林月儿的住处。
夜色如墨,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轻轻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月儿正坐在桌前,低头缝补着一件衣衫,针线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地穿梭。听到声响,她抬起头,见是钱卢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林月儿轻声问道,声音如春风般柔和。
钱卢马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月儿,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很久都回不来。”
林月儿手中的针线微微一顿,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要去哪里?很危险吗?”
钱卢马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有点危险,但我必须去。”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玉佩,递给林月儿,“这块玉佩你收好,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拿着它去……”他本想说去某个安全的地方,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这个世界,哪里又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呢?
林月儿接过玉佩,入手冰凉,上面雕刻着一朵精致的小花,栩栩如生。她紧紧握住玉佩,仿佛要将它嵌入掌心:“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钱卢马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酸楚,挤出一个笑容:“当然,我还要回来娶你呢。”
林月儿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谁要嫁给你这个财迷。”
钱卢马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驻。
“你什么时候走?”林月儿低声问道。
“明天一早。”
“那我……我去送你。”
钱卢马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好好照顾自已,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行动当天,晨曦初露,东方泛起鱼肚白,天空像一块巨大的画布,被朝霞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如梦似幻 。钱卢马独自一人站在山脚下,回望了一眼自已生活了许久的小屋,心中涌起一股不舍之情。晨风轻柔地拂过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也吹散了他心中的迷茫 。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间小屋,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担忧,也有坚定 。他知道,这一去,前路未卜,生死难料,但他必须义无反顾地前行 。
他转过身,大步向灵药谷的方向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
灵药谷位于群山环抱之中,谷口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两旁的山峰高耸入云,怪石嶙峋,不时有飞鸟掠过,发出清脆的啼鸣,给这片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机 。
钱卢马站在谷口,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沁人心脾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了灵药谷 。
谷内,一条青石小路蜿蜒曲折,两旁种植着各种珍稀灵草,五彩缤纷,争奇斗艳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如梦似幻。
钱卢马沿着小路前行,心中暗自警惕。他知道,这里看似平静祥和,实则暗藏杀机 。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应对,才能救出云易,并全身而退。
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甚至顺利得让钱卢马自已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站在灵药谷谷主王崇虎的面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王崇虎,一个身材魁梧,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令人不寒而栗此刻正捋着他那把稀疏的山羊胡,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钱卢马。
“嗯,不错,算你小子识相。”王崇虎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你愿意加入我们灵药谷,那以后就是自已人了。”
钱卢马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那副恭敬的模样:“能加入灵药谷,是小人的荣幸。”
“哈哈,好说,好说!”王崇虎大笑一声,拍了拍钱卢马的肩膀,“来人,带这位……这位小兄弟去参观一下我们灵药谷!”
“是,谷主!”一名弟子应声而出,恭敬地对钱卢马说道,“这位师兄,请跟我来。”
钱卢马跟着那名弟子,走在灵药谷中,表面上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四处张望,实则暗中将薛清提供的阵眼位置信息与眼前的景象一一对应。灵药谷的护山大阵,精妙绝伦,每一个阵眼都隐藏得极深,若非事先知晓,根本难以察觉。
他看到,不远处的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石,实际上却是阵眼之一,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还有那棵看似不起眼的古树,树干上缠绕着几根藤蔓,藤蔓上开着几朵不起眼的小花,那几朵小花,便是另一个阵眼所在。
钱卢马一边走,一边将这些阵眼的位置牢牢记在心中。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只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根据薛清提供的信息,云易就被关押在这个山洞之中。
钱卢马心中一动,找了个机会,悄悄放出了一只灵蜂。灵蜂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便朝着山谷外飞去。不多时,山谷外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那是姜雪等人开始攻击护山大阵了。
爆炸声吸引了灵药谷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间,谷内乱作一团。钱卢马见状,心中暗喜,他假意惊慌地喊道:“不好啦!有人攻打山门啦!”然后跟着人流,朝着山谷入口处跑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趁人不备,悄悄将几颗破禁珠放置在了之前记下的阵眼处。这些破禁珠,是薛清特制的,一旦阵眼处的灵力波动达到一定程度,便会瞬间爆裂,破坏阵眼的结构。
钱卢马算准了时间,当灵药谷的人为了抵御外敌,剧烈引动大阵,彻底运转开来时,阵眼处散发的灵力波动便能触发破禁珠爆裂。
做好这一切后,他迅速返回关押云易的山洞附近。此时,山洞外的守卫都已经跑去山谷入口处支援。
在试过用常规办法解不开禁制之后,钱卢马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破禁珠,悄悄靠近山洞。他将破禁珠放置在山洞入口处的禁制上,然后迅速后退。
片刻之后,破禁珠爆裂,山洞入口处的禁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然后轰然破碎。钱卢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进山洞之中。
山洞内,云易和另外五个散修被锁链捆绑着,虚弱地靠在墙壁上。看到钱卢马,云易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钱老弟,你……你怎么来了?”
“云易前辈,我来救你们了!”钱卢马一边给每人一颗丹药服下,一边用匕首斩断了锁链,“快跟我走!”
云易和其他五个散修挣脱了束缚,钱卢马斩杀了几个回来看守这里实力低微的灵药谷弟子之后,带领六人冲出了山洞。
看着云易六人被大飞鹰接走,钱卢马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从天而降,直奔钱卢马而来。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勉强用剑抵挡,企图避开要害。
“噗嗤!”剑气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钱卢马的胸口还是被剑气所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控制地飞了出去。
好半晌,钱卢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迈步追击,突然,发现自已伤得太重,不能坚持。
“钱兄弟!”一个身材魁梧的散修冲了过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钱卢马......
钱卢马只觉得眼皮沉重如铅,每一次眨动都像是一场艰难的抗争。他能感觉到自已正趴在一个宽阔的肩头,随着对方的奔跑而剧烈颠簸,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
他想问问现在的情况,想知道云易前辈怎么样了,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他能感觉到被着他之人的脚步越来越快,耳边风声呼啸,像是一群野兽在咆哮。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影子,让人眼花缭乱。这颠簸越来越剧烈,像是一叶孤舟在狂风暴雨中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钱卢马的意识越来越涣散,他感觉自已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不断下沉,下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像是要将他彻底吞噬。
最终,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像是一块被遗弃的石头,沉入了深深的海底,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光亮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