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冲看到卢光,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深知此事恐怕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但仍强作镇定地说道:“这卢光为何被你们如此对待?你们莫不是绑架了他来威胁卢公子?这可是重罪!”
怀亮哈哈一笑,“大人说笑了,我们怎会做出这等事。这卢光当日在长安城外,欲行不轨之事,被我兄弟三人当场撞破。大人自可问个明白。”
卢正方此时已慌了神,急忙喊道:“卢光,你不要乱说话!”
卢光却只能发出“呜呜”声,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恐惧。
韵诗向前一步,对着冷冲说道:“大人,只要您让卢光开口,真相自会大白。若是大人一味包庇,这洛阳城的百姓可都在看着,一旦传扬出去,大人这公正之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冷冲心中权衡利弊,他本想袒护卢正方,但如今卢光被牵扯进来,事情变得棘手。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先给卢光松绑,让他说话,但若是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衙役上前解开卢光嘴上的布条,卢光大口喘着气,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我……”
卢正方此时已急得冲上前去,想要捂住卢光的嘴,却被衙役们迅速拦住。
“方儿,遇事为何如此急躁啊,真是丢我们卢家的脸。”
众人惊愕,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器宇轩昂、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稳步踏入大堂。
他目光威严,先扫了一眼卢正方与卢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后向冷冲微微拱手,“冷大人,犬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冷冲一看来人,满脸堆笑地从堂椅上起身,恭敬地行礼道:“卢家主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卢裴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这些世家门阀都是传承几十代的大家族,在朝中与地方都盘根错节,势力深厚。卢裴作为卢家当代家主,在朝堂之上亦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的到来,让整个公堂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压抑。
怀亮心中虽有忌惮,但仍昂首挺胸,朗声道:“卢家主,卢正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天理难容。我们不过是为百姓仗义执言。若卢家主想要凭借家族权势压下此事,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卢裴目光如刀般射向怀亮,“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我卢家之事,自会内部妥善处置,何须你等外人在此指手画脚。
先不说你这个小国公的身份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爹程知节见了老夫也得礼让三分,你倒好,在这儿肆意张狂。这公堂之上,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
怀亮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红了,却强忍着怒气。
韵诗此时笑道:“卢家主这是要以势压人了,那你先问问这些被你们欺负的洛阳百姓,他们答不答应?。”
卢裴脸色一沉,眼神中满是威严与恼怒,“哼,你这白面小生,也敢在此大放厥词。我卢家在洛阳向来行事磊落,何时欺负过百姓?不过是些心怀叵测之人的无端污蔑罢了。”
“污蔑?”
韵诗丝毫不惧,上前一步,目光直视卢裴,“如今我有苦主,还有证人,何来污蔑一说。”
婉莹,婉清也不惧上前,“大人,这卢家觊觎我家家产已久,不惜伙同水匪劫船。还在长安城外欲劫持我两姐妹,要不是程小公爷他们相助,只怕我两姐妹早已落入他们的毒手。求大人给我们两姐妹主持公道。”
卢裴眼神一凛,“你们两个丫头休要胡言乱语,我卢家怎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们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证物证,说不定都是你们伪造的,就想借此来攀诬我卢家。”。
怀亮这时也压下怒火,冷冷说道:“卢家主,您如此笃定我们是伪造证据,难道是心里清楚卢正方他们做的那些恶事,怕真相被揭露出来,所以才这般急于否认吗?您身为卢家主,本应教导子弟走正道,可如今却一味袒护,这可不是世家门阀该有的担当啊。
卢裴被这话气得不轻,正欲发作,冷冲赶忙出来打圆场,“各位息怒,息怒啊。如今公堂之上,争吵也无济于事,还是让卢光把话说完,也好让真相水落石出,若是卢光所言不实,下官定当严惩不贷,但若真如程小公爷等人所说,那……那也得按律处置呀,还望卢家主理解。”
“程小公爷?哼,连证明身份的鱼符都没有,空口白牙就敢在这儿冒充,还妄图定我卢家子弟的罪,简直荒谬至极。
冷大人,你身为府尹,怎能仅凭他们这些毫无根据的话,就想给我卢家扣上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呢?”
卢裴满脸不屑,言辞间对怀亮等人的身份愈发质疑。
怀亮一听,气得直咬牙,“卢家主,我虽一时未带鱼符,但我的身份岂容你这般随意质疑。洛阳城中不少人都知晓我是谁,您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打听打听。
况且今日关键是卢正方兄弟的恶行,这么多受害者站出来指认,您却只揪着我身份不放,莫不是想以此转移视线,好让他们逃脱罪责?”
韵诗也附和道:“卢家主,您这般强词夺理实在说不过去。就算怀亮身份暂且不论,可我们这么多百姓的冤屈摆在眼前,卢光也正要道出实情,您却还在这儿百般抵赖,难道您卢家就真能只手遮天,不顾公理了吗?”
婉莹、婉清更是眼眶泛红,带着委屈与愤怒说道:“大人,我们姐妹的清白差点毁在卢家兄弟手上,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们历历在目,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讨回公道,卢家主却如此污蔑我们伪造证据,这让我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呀。还望大人明察,莫要让恶人逍遥法外。”
卢裴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们这些人一唱一和,以为就能给我卢家定罪了?冷大人,你可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得拿出府尹的威严来,好好甄别这其中真假,莫要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眼神一凛,继续说道:“冷大人,你切莫要忘了,你能坐上这府尹之位,我卢家在其中亦有几分助力。你当知道如何抉择才是明智之举。
冷冲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里叫苦不迭,一边是卢家主的施压,一边是怀亮等人的据理力争,他着实左右为难,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卢家主,要不先验明他们的身份。若他们身份属实,那他们所言也更具可信度,咱们再接着听卢光把话说完,而后综合考量,如此也能让各方心服口服呀。”
卢裴冷哼一声,“验明身份?哼,好呀,如今魏王殿下坐镇洛阳,老夫就去请他来做个评判,看看这几人到底是何身份,敢在这儿如此撒野。”
怀亮一听,眉头皱起,心中暗忖这卢裴竟要把魏王牵扯进来,怕是想借魏王之势来压他们。
但他也不惧,高声道:“卢家主,您请魏王殿下前来也好,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验。只是希望到时候卢正方兄弟的恶行被彻底揭露,您可别又找其他借口推诿了。”
韵诗心中笑道:“不知青雀见了自已,会是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