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光偷偷看了一眼卢裴,只见卢裴眼神冰冷,似在无声地警告他。
卢光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殿下,小的……小的不知为何会被他们诬陷,少爷一直本本分分,绝无那些恶行啊,定是他们蓄意谋害卢家,还请殿下明察。”
他知道卢家在洛阳城势大,凭他两个小公爷根本无法撼动的。
怀亮闻言,怒喝道:“卢光,你还敢说谎!那日在长安城外,你欲行不轨之事,被我等亲眼所见,你如何狡辩?还有你们勾结水匪,意图谋夺他人财产,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卢正方大声喊道:“你们休要血口喷人!我卢家在洛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会做出这等事?”
婉莹、婉清走上前,泣不成声地说道:“殿下,卢家为了抢夺我家财产,伙同水匪劫我家商船,还想在长安城外掳走我们姐妹,若不是处默大哥他们及时相救,我们早已惨遭毒手,这都是我们亲身经历,绝无半句假话。”
处默大哥?,程处默也来了,怎么堂上没看见。
李泰越发感觉到奇怪,下意识又看了看韵诗,见韵诗对他微笑,只是那微笑里含着一丝深意,看的他后背发凉,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刻他也无暇深思,转头对冷冲说道:“冷大人,这程处默何在?为何众人提及他,却不见他于公堂之上?”
冷冲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敬地回道:“殿下,下官也不知啊?。”
卢裴趁机说道:“殿下,这几人所言本就漏洞百出,现在又冒出个不知踪影的程处默,可见他们是在胡编乱造,意图蒙骗殿下,还请殿下切勿轻信啊。”
韵诗知道此时该她上场了,她上前几步对着李泰躬身道:“卢国公之子,程处默拜见魏王殿下。”
“魏王殿下”这四个字被她咬的极重,
李泰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韵诗,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你……你说什么?你究竟是何人?”
韵诗嘴角上扬,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我是程处默啊,殿下难道不记得六年前御花园的事了,可让处默一阵好追啊。”,
“啊,你是阿......”
李泰赶紧闭上嘴巴,六年前御花园的事那可是他一辈子的阴影,他只不过给长孙皇后说了一句自已也想当太子,没成想被当时只有十几岁的韵诗提着木棍追了一天,追上就是一顿胖揍。
如今想来,那场景还历历在目,小腿都隐隐作痛。
李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惊又惧又有些尴尬。
“哈哈哈,本王想起还有要事要处理,冷冲你记得听阿...这位程公子的,他说怎么判就怎么判。”
自已得赶快溜,要是让阿姊生气了,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卢裴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赶忙膝行几步,焦急地喊道:“殿下,殿下留步啊!此事关乎卢家声誉,怎能如此草率就做决定呀,还望殿下收回成命,重新审理啊。”
韵诗也是微微侧头,“魏王殿下要是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我程处默欺负人了不成,殿下您既然来了,好歹也等这案子审完再走呀,不然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殿下您是怕了什么呢。”
李泰脚步一顿,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敢真就这么甩手不管,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程公子这是说笑了,本王怎会怕什么,只是突然想起那要事着实紧急,不过既然程公子如此说,那本王便再多留片刻,看看这案子究竟如何了结。”
卢裴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说道:“殿下英明啊,这几人明显就是串通一气,故意来抹黑我卢家的,那所谓的证据也未必可信呀,还望殿下好好查验一番,莫要被他们蒙骗了去。”
李泰此时心里已经恨不得上去揍他了,你自已想死可别摊上我。
他看向卢光恶狠狠的说道:“卢光,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如实招来,若再敢有半句假话,休怪本王不讲情面,到时候可没人能保得住你!”
卢光吓得浑身一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偷瞄了一眼卢裴,只见卢裴也正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要是敢说实话就没他好果子吃。
卢光咬了咬牙,结结巴巴地又要开口狡辩:“殿下,小的……小的真的没说谎啊,他们就是……”
“够了!”李泰一声怒喝,打断了卢光的话,“你当本王是傻子不成?你看看你这副心虚的模样,还敢嘴硬!。”
韵诗这时候将怀里的信件掏了出来,这是单二叔在他们临走时交给她们的。都是卢家和他们绿林来往的信件,其中包括与水匪交涉的内容。
李泰接过信件,快速浏览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阴沉,那信件里的内容明明白白地证实了卢家的恶行,根本容不得辩驳。
他将信件往桌上一拍,看向卢裴,冷哼道:“卢家主,你现在还有何话说?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在抹黑卢家,难道这些也是假的不成?”
卢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还在强撑,“殿下,这……这说不定是他们伪造的呀,故意弄些信件来栽赃卢家,殿下您可得仔细甄别啊。”
怀亮在此时一旁嘲讽道:“卢光,你就别再垂死挣扎了,如今证据确凿,你以为靠你这几句假话就能糊弄过去?识相的就赶紧把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儿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我还能求殿下给你从轻发落。”
卢光“扑通”一声跪下,双手不停地颤抖,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哭着说道:“殿下,小的……小的错了,小的之前都是在说谎啊。
卢家……卢家确实做了那些恶行,少爷他平日里仗着卢家的势,没少欺压百姓,抢夺财物,勾结水匪的事儿也是真的,小的只是个下人,不敢不听从吩咐啊,求殿下开恩,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卢正方一听,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卢光,你这个叛徒,竟敢出卖卢家,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啊,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卢裴也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卢光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卢家真是白养你了,你如此胡言乱语,是想把卢家往绝路上推啊!”
李泰冷哼一声,“卢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自家下人都已经招了,你还想继续狡辩不成?”
卢裴顿时哑口无言,他知道这下是彻底完了,卢家的名声怕是要彻底毁了,可他仍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殿下,卢光他……他定是被他们威逼利诱了,才会说出这番话,不可全信啊,还望殿下明察。”
李泰不耐烦地摆摆手,阿姊要你死,本王岂能留你到五更,“卢裴,你不必再多说了,本王心中已有决断。
冷冲,你即刻按照律法,将卢正方、卢光收押,卢家主卢裴管教不力,也一并惩处,拟定好章程后呈上来给本王过目,今日这事儿必须给洛阳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冷冲连忙应道:“是,殿下,下官这就去办。”说罢,便指挥衙役上前,把卢正方、卢光和卢裴都押了下去。
卢家众人挣扎着、哭喊着,可也无济于事,只能被拖出了公堂。
“阿姊,怎么样?,青雀办的可妥当?”李泰这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搓了搓手,身子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挨着韵诗,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笑嘻嘻地问道。
韵诗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依旧盯着卢家众人被拖走的方向,脸上并无太多轻松之色,她语气淡淡的,开口问道:“那卢裴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泰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稍稍一滞,随即又赶忙赔着笑,“他乃卢家家主,小施惩戒即可,”
韵诗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她冷哼了一声,语气变得严肃又冰冷,“他不死,你阿姊睡不着”
她罗韵诗不傻,她可没那菩萨心肠,留着他人来报复自已。
“青雀明白,青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