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洲的指尖刚触到投石机的控制杆,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石柱,箭尾缠绕的黑羽上赫然印着司礼监的徽记。他猛地转身,只见司礼监太监正站在城垛后,枯瘦的手指又扣上了第二支弩箭:“赵世子,就算宁王死了,你以为凭这些残兵败将,能挡得住鞑靼的铁骑?”
城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哀嚎,鞑靼人的弯刀己经劈入禁军阵营。赵九洲瞥见一名少年士兵被狼牙棒击中,鲜血溅在 “民心” 木牌上,猩红的血迹与刻字融为一体。他握紧染血的木牌,突然想起先帝手札中 “虚实相生,以奇破阵” 的批注,目光扫过玄武门两侧堆积的稻草与桐油 —— 那是宁王为火攻准备的物资。
“所有人听令!” 赵九洲跃上投石机,将火把狠狠掷向城下的易燃物,“点燃护城河!” 火焰顺着桐油迅速蔓延,原本汹涌的鞑靼骑兵顿时陷入一片火海。然而,久经沙场的鞑靼大汗却狂笑着挥动令旗,一队身披重甲的敢死队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了过来,手中的盾牌连成铁墙,竟将火势生生阻断。
司礼监太监趁机逼近,袖中滑出一柄淬毒匕首:“赵九洲,你以为毁掉布防图就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咽喉。赵九洲转头,只见疤脸汉子浑身浴血地奔来,手中死死攥着军备库钥匙:“世子,鞑靼人还有后招!他们...”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令人牙酸的机械转动声。赵九洲瞳孔骤缩 —— 地平线上,数十架巨型回回炮正在缓缓转向,炮口对准了南京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南方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一面绣着 “戚” 字的军旗刺破夜幕,正是戚继光率领的戚家军疾驰而来。
“赵世子,接刀!” 戚继光掷出一柄陌刀,刀身刻着的 “荡寇” 二字在火光中熠熠生辉。赵九洲接住长刀,与戚家军里应外合,冲向鞑靼人的回回炮阵地。混战中,他发现鞑靼大汗的战甲内侧竟绣着龙纹 —— 原来这个所谓的 “大汗”,竟是先帝失踪多年的胞弟!
“你为何要勾结外敌?” 赵九洲挥刀逼退侍卫,刀锋抵住对方咽喉。“胞侄,你以为我想做鞑靼人?” 对方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与先帝七分相似的面容,“当年先帝为了‘龙脉’诅咒,将我流放漠北,我不过是...” 他的话被戚继光的长枪打断,“叛国贼,休得狡辩!”
晨光刺破云层时,南京城的护城河己染成血色。赵九洲站在满目疮痍的城墙上,看着百姓们自发地运送伤员、修补城墙。他将 “民心” 木牌郑重地挂在城楼中央,转身对戚继光道:“戚将军,这一战虽胜,但大明的‘龙脉’,要靠我们重新铸...” 他的话被一声清亮的钟鸣打断,文渊阁方向升起袅袅青烟 —— 那是先帝遗诏正在被誊抄,即将传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