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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城笼罩在铅云之下，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赵九洲在玉虚观旧居中为路鹿换药，看着她心口处结痂的伤口，眉头始终紧皱。“疼就说，别学我。” 他故意板着脸，手中动作却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路鹿靠在软垫上轻笑，苍白的脸色难掩眼底的担忧：“你倒是会教训人，自己中毒时怎么没见喊疼？” 她瞥见案头放着的西域典籍，书页间夹着的密信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大萨满说的龙脉血契，还有玄袍人要血祭龙脉...”
“我在查。” 赵九洲打断她的话，将熬好的药递过去，药香中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义父留下的手记里，提到过西域萨满教与龙脉的渊源。只是...” 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路鹿腰间玉佩上 —— 那半块玉佩与玄袍人手中的，显然能拼凑完整。
就在这时，疤脸汉子匆匆闯入：“世子！城西发现可疑商队，车上装的木箱都印着西域莲花标记！” 赵九洲起身欲走，却被路鹿拽住衣角。她将药一饮而尽，眼中闪着倔强：“我同你去。我的血能破阵，也能...”
“不行！” 赵九洲几乎是脱口而出，见她愣住，又缓了缓语气，“你需要静养。” 他伸手拂去她额前碎发，“等我回来，带你去三清观看桃花，听说今年开得格外好。”
城西仓库内，赵九洲带着锦衣卫突袭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龙涎香的粉末，还有半幅残缺的星象图，图中标记的位置，正是城西古渡口。他捡起图卷，突然听见暗处传来熟悉的阴笑。玄袍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那半块玉佩：“赵九洲，你以为能阻止血祭？当龙脉苏醒，整个大明都会...”
“住口！” 赵九洲挥刀劈向对方，却见玄袍人甩出烟雾弹。浓雾中，他听见玄袍人沙哑的低语：“月满之时，古渡口见。别忘了带上你的小美人，她的血，可是开启龙脉的钥匙...”
与此同时，路鹿在旧居翻找祖父医案时，意外发现夹层里的密信。信中记载着当年先帝为保龙脉，将刚出生的公主送出宫的秘密，落款日期与她的生辰分毫不差。她的手不住颤抖，耳边回响起大萨满说的 “皇室血脉”，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血能破解西域巫蛊阵。
夜幕降临，古渡口的水面泛着诡异的幽光。大萨满带领的异域武士早己在此等候，青铜长杖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赵九洲握紧路鹿的手，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低声道：“别怕，我在。” 而暗处，玄袍人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一场关乎龙脉与天下安危的决战，即将在月满之夜拉开帷幕。
第西十九章：孤影破局
古渡口的夜风裹挟着咸腥水汽，将赵九洲的玄色披风掀起猎猎声响。他松开空荡的右手，掌心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路鹿指尖。远处大萨满的青铜长杖重重砸在青石上，十二名异域武士手持弯刀，刀刃映着残月寒光，摆出诡异的北斗七星阵。
“赵世子倒是守信。” 大萨满掀开兜帽，额间朱砂痣红得刺目，“只是那位带着皇室血脉的姑娘，怎么不见踪影？” 话音未落，玄袍人从船篷阴影中走出，手中玉佩与赵九洲怀中的残片同时泛起微光 —— 整座渡口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赵九洲反手抽出陌刀，刀背轻敲腰间酒葫芦：“观主常说，‘一人独战，方见真章’。” 他目光扫过阵眼处的祭坛，上面摆着的青铜鼎中，暗红液体正咕嘟冒泡，分明是混合了龙涎香的人血。突然想起义父手记里的记载：“萨满血祭，需以七星引龙，以皇室之血为匙。”
玄袍人发出尖锐的笑声，玉佩戴来的共鸣让他面具出现裂痕：“没有清宁公主的血，龙脉照样能苏醒！大萨满，启动阵法！” 武士们齐声吟唱，北斗七星阵中升起幽蓝火焰，赵九洲顿感周身气血翻涌，仿佛有无数小虫在经脉中啃噬 —— 正是龙涎香的迷魂之效。
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驱散几分眩晕，突然将酒葫芦掷向阵眼。火舌瞬间吞没酒液，蒸腾的白雾中，赵九洲足尖点地跃上祭坛，拂尘如灵蛇缠住大萨满的长杖：“西域巫蛊，不过是旁门左道！” 然而，就在他要毁掉青铜鼎时，玄袍人甩出的透骨钉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桅杆。
“杀了他！” 玄袍人歇斯底里的喊声中，武士们的弯刀纷纷砍来。赵九洲挥刀格挡，却在余光瞥见远处河面上飘来的纸灯 —— 那是路鹿最爱的莲花灯样式。分神之际，左肩被划出一道血口，温热的血滴落在祭坛符文上，竟让整个阵法的光芒暴涨。
大萨满见状狂笑：“好！好！皇室血脉的守护者之血，同样能唤醒龙脉！” 赵九洲望着疯狂的众人，突然想起道观藏经阁的《山河志》：“龙脉非气，乃上古机关。” 他反手抽出暗藏的银针，刺入自己几处大穴，强行压制住龙涎香的毒性，同时将太极玉佩嵌入祭坛凹槽。
整座渡口剧烈震颤，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玄袍人惊恐地后退：“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赵九洲抹去嘴角血迹，目光坚定如铁：“观里扫地的道童都知道，机关术的精髓，在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此时，他心中却默默念着：路鹿，你一定要平安。
